赵祯虽然年轻,但却不傻。他很清楚,凭曹氏一族所掌握的兵马和在朝中的影响力,其实早在多年前就有能力掀动叛乱了,甚至就算是现在,曹家也可以轻易带兵围困皇
城。
可他们反了吗?
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不反?
是不敢,还是不愿?
这个谁也说不准,但至少现在看来,曹家从没显露过这种野心,一直以来对皇室,对朝廷,都是忠心耿耿,从没有半分逾越之处。
做臣子的做到这种程度,还想他们如何?还要苛求什么?
没错,曹家是有些权势过重了,无论是谁做皇帝,都会想着对他们进行一些制衡分权,一边打压,一边拉拢,也是正策。
可是,就算是要拉拢,也没必要非得联姻吧?
好吧,就算是联姻也行,但曹家又不是只有瑶光一个女儿,为什么非要拆散瑶光和太岁呢?赵祯心里真是难以理解,不由暗叹:母亲啊,你就没想过?如果非要拆散太岁和瑶光,万一他们一个想不开,殉情了或是私奔了,到那时,不说儿子心中愧疚,往远了说
,曹家会不会因此恨上皇室?本来没有反心,也被您逼反了呢?
本来他想强忍着,以不合作的姿态反对这桩联姻,可不成想,太岁那么冲动,竟然直闯后宫,而母亲也那么冷酷无情,差点下令把太岁打死。
六十廷杖,那是什么概念?赵祯就算再无知,也清楚这六十廷杖打下去,就算不死,也要残废了。
母亲这是要下狠手,以绝后患啊!
不得不说,尽管赵祯还很单纯,可毕竟出身皇室,自小耳渲目染之下,有些东西根本不用问,本能的就能明白。
赵祯刚下马车,正准备去探看太岁时,身后突然传来太监高唱声。
“太后驾到!”
赵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脚步,转身等候。
很快,太后仪仗出现,马车一侧曹大将军身着官服骑马跟随。
马车缓缓停下,一个中年太监快步上前拉开车门,一只修长的素手从车中伸出,搭在太监胳膊上,很快,一身凤袍的刘娥缓步从车中走下。
赵祯脸色难看,不情愿的躬了躬身,朝刘娥行礼道:“孩儿见过母亲。”刘娥满脸寒霜,下车站定,怒冲冲地看向儿子,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身为皇帝,不重威仪,竟又擅自出宫,你的心越来越野了,如此下去怎么得了?马上跟娘
回宫。”
赵祯一听,马上抬起头,不服气的看着刘娥:“孩儿与太岁情如兄弟,他受了伤,我来看看他,难道不合情理吗?”
“你……”刘娥脸色白,气得浑身抖,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赵祯,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赵祯见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时,曹玮下马走近,见太后气得脸色白,气氛尴尬,连忙低声劝道:“陛下,您是君,太岁是臣……”
不知为何,一听到曹玮说话,赵祯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打断了他说道:“朕不想跟卖女求荣的人说话。”
“呃……”曹玮一下被噎住,尴尬得脸色通红。刘娥大怒:“放肆,亚圣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曹大将军劳苦功高,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