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那套平时里最喜欢穿的衣服,朝她伸出枯瘦的五指,飘下了坟头,一步一步地向她挪了过来。
“娘子,地下好冷,你来陪我好不好?”他幽幽地说着,声音像是从阴曹地府里传出来的一样。
冷到了人的骨髓里,勾起了人内心深处最深层的恐惧。
“不……”马氏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往后退。
怎么可能?贺全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是他的鬼魂?
只有鬼魂,走路才这样轻飘飘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鬼魂是没有脚的,所以他们走路都用飘的……
“你,你别过来……”她尖叫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形。
贺全慢慢地飘了过来,一边幽幽地道:“娘子,我死得好冤哪,你害得我好苦——”
“不,不是我!不是我!”马氏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凄厉地叫道:“我没有。我没有。”
“我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抵赖?明明就是你将我害死的!”
“马秀芬,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你的丈夫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害我死得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个毒妇,今天我就要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说着,贺全的指甲忽然变得十分的尖利,如同五根锋利的尖刃,直直地朝马氏抓了过来。
“啊……”马氏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她双手抱头,哭着大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毒妇,纳命来……”
“真的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贺全,你要找凶手就去找周雄,是他害死你的,是他……”
“周雄?”贺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是,是周雄!”马氏颤抖地道,“那包要了你命的天仙果干,是周雄给我的……”
一座高高的石碑后面,谢悠然慢慢地走了出来。
天仙果,就是现代的无花果。
原来,竟是无花果干过敏!
周雄?很好!
唇角勾起冷厉的弧度,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肃杀。
……
第二日,谢悠然去县衙击鼓鸣冤,以蓄意杀人,栽赃构陷他人罪,将周雄和马氏告到了县太爷面前。
魏琰即刻升堂,审理了这起案子。
公堂上,马氏如实交代了自己和周雄勾搭成奸,谋害丈夫贺全的事实。
原来,贺全对无花果严重过敏。
但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还是马氏偶尔间现的。
马氏说,有一次,贺全的朋友给他们送来几个天仙果,贺全吃了一口后,觉得舌麻恶心,当场呕吐不止,还以为这果子坏了,便扔到一边去了。
他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粗心大意的人,自己对此也没上心,很快就忘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