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郎已来到了吴显马前,用比刀子还是锋利的眼光,盯着吴显,道:“吴指挥使,你说娄敬该不该死?”
吴显看着何五郎脸上扭曲地伤疤,又用眼睛余光看着还有滴血的长刀,心知若自己要违反军令,必然和娄敬一样的下场,只得道:“娄敬违反军令,该死。”
按大林律,临阵之际,违反军令者斩,何五郎作为虎骑左厢副都指挥使,确实有权斩杀不听将令的娄敬。
何五郎大声下令道:“任命苏文森为指挥使,接替娄敬地职务。”苏文森一愣,没有想到何五郎为如此安排。何五郎见苏文森没有答话,怒道:“苏文森。”
苏文森这才清醒过来,提马上前,在马上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道:“末将接令。”
何五郎扯开喉咙,对着众位禁军军士道:“大丈夫上了战场,就把脑袋提在了手上。横竖都是一刀,要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好儿郎们,跟我杀敌去。”
一千禁军军士,轰然应诺。
易州守将也是一员汉将,名为李延寿,他正在懒洋洋地睡在床上,身旁是滑腻如玉地南唐小女。这个小女是盐商吉庆送给他的,盐商吉庆控制着幽云十六州的私盐买卖,和各州地守将极为熟悉,李延寿是极为好色之人,特别喜欢江南女子,吉庆每次南行,总要给他选一两个绝色江南美女。
李府大门口,副将李侍力急得直搓手,对站在一旁的管家道:“李刺史还有多久起床,火烧眉毛了,快去请他起床。”
李侍力是李延寿的族人,平日深得李延寿的信任,此时,城外出现了一股二三百人的大林军,虽然人数不多,可是数十年来,在易州从来没有出现大林军队,这一股大林军神不知鬼不晓地出现在阵地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又过了一会,急火攻心的李侍力终于忍不住了,推开管家,道:“此事非同儿戏,你莫要拦我了,若将军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管家不敢再阻拦,他声嘀咕道:“将军怒,别怪小人没有提醒。”
李侍力在门外道:“将军,有紧急军情。”
李延寿在欢喜之时最讨厌有人打扰,他没有理会外面的李侍力,道:“不要停,用力点。”
李侍力见将军在里面没有理睬,又道:“城外现了大林军。”
李延寿闻言一惊,道:“有多少?”
“估计二三百人。”
正在此时,李延寿突然全身一紧,已到了兴奋的顶点。完事之后,他一脚就把南唐女子踢开,道:“给我滚出去。”南唐女子用一件衣服罩着身体,急匆匆开门出去,到了自己的房间,连忙取过一个盆子,把污秽吐在盆里。
等到嘴里东西清理干净,南唐女子才现身体痛得钻心,低头看时,身体全是乌黑一片。这名南唐女子本是杭州地一户大户人家的娘子,全家人到城外踏青,她留恋几株漂亮的花朵,不知不觉与大家走得有些开了,正在此时,只觉眼前一黑,醒来之时,已在海船之上,在船上,她多次寻死,那些贼人看得极紧,让其寻死不能。
李延寿穿戴整齐地出了门,他也是一员老将,听到大林军到城下,也觉事态严重,道:“跟我上城墙。”
苏文森带着两百骑,就在城外大呼小叫,把守将李延寿的八辈子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
李延寿不为所动,仔细观察着这一支大林军小队,道:“大林军战马向来不多,这一支大林军全是骑兵,看来定是诱饵,想把我们骗出城去,小儿之计也。”
李侍力是李延寿族人,在易州军中享有勇将之名,建议道:“任由大林军辱骂,我们不敢出城,会损了军士们的士气,不若由末将率千人队,出去驱赶他们,另外,派几个斥候到益津关去打探消息。”
由于大林军前期隐蔽了战略意图,契丹各军都以为大林军要和西蜀交战,没有与大林军作战的准备,大林军又严密封锁了边境线,所以,契丹各军对于大林军的攻势都有些措手不及。此时,易州契丹军还不知道宁州已被大林军攻占。
李延寿沉吟了一会,点头同意了李侍力的建议,又道:“这只大林军全是骑兵,你就派萧子珏领五百骑兵带出去,你给萧子珏讲清楚,把大林军赶走就行了,敌情不明,不可轻易离城。”
易州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它的西面不远处就是北汉,北汉虽是契丹的附属国,但是,双方不时也有矛盾,因此,契丹人在易州驻守了五百骑兵,作为一支机动力量,这五百骑兵驻守在易州,名义上受到李延寿节制,五百骑兵的头领叫萧子珏,是萧太后一族,曾是大契丹宫卫兵将领,耶律述律掌权之后,太后一族被贬甚多,萧子珏就被贬到了易州领兵。
萧子珏对于李延寿向来是敷衍了事,早在城墙上看了许久,早已心痒难禁,得令之后,带着五百铁骑来到城门处,当吊桥“嘎、嘎”落地,五百铁骑就朝大林军扑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