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称帝以后,正式组建了竹园,列为大林正式的官员序列,主官为从四品官员,封沙也就正式离开了侯云策,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设立了衙门,不过仍有七名竹园官员,留在皇宫随时为侯云策提供咨询。
竹园单独建衙的同时,军情营也正式从黑暗处浮上水面,成为了枢密院里直接部门,业务上直接对侯云策和石虎负责,钱向南也就成为了从四品官员。
军情营、竹园,成为了侯云策指挥作战必不可少的两大部门,侯云策进了书院,对站成一排的竹园七人道:“把大图和沙盘摆好,再把钱向南和封沙叫来。”
竹园七人动作极为熟悉,打开了西间一个房间,又将窗户打开,让屋内光线尽量充足。屋内摆着一个大沙盘,大林及周边诸国的大致地形已由沙盘大致体现出来,山脉、河流、城镇,皆清晰可见,在左侧墙壁之上,是一幅大地图,地图所列范围与沙盘相差不多,只是详细得多,不少大一点的村寨也列入其中。
侯云策和石虎站在沙盘上,两人都是老行武。老僧入定一样地看着沙盘,两个竹园官员手上捧着一个盘子,里面分别是红色和蓝色两种小旗,侯云策手里举着一根细的竹杆,随着他竹杆地移动,沙盘上逐步插上了小旗帜。
钱向南和封沙几乎同时到达了皇宫内的书院,两人在门口碰面,封沙最清楚侯云策的工作习惯,对钱向南笑道:“钱兄,只怕陛下第一个就要问你,可曾想到最近生了什么大事?”
钱向南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他道:“我知道陛下要问什么,都在头里装着。”他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上一次陛下提问,我没有答出来,回来可流了两升汗水。如今我是战战兢兢,每天都守在营里,生怕漏掉了蛛丝马迹。”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西屋,早有守候着的竹园军士将他们迎了进去。侯云策也没有回头。道:“进了西屋,就不必多礼,到沙盘这里来。”
封沙和钱向南都是侯云策一手带出来地心腹,依言来到了沙盘面前。
“钱郎,叫你来有什么事情,知道吗?”
钱向南留着些短髯,两只眼睛迅速地转了圈,他已经瞧见了沙盘上的旗帜,就道:“陛下,臣料来是北汉之事。”看着侯云策点了点头,钱向南接着道:“北汉刘继业率领着近万人马出现在马岭。已经停留了近十天,军情营现了他们行踪有些可疑,已经上报了石枢密,这一万人马,军情营认为难以对我大林起进攻,所以我们准备核实以后再向陛下禀报。”
钱向南瞟见了幽州以南也插着数面红旗,而契丹军方向则只有一面旗帜,又道:“契丹方面。至少二十天前,还没有现在大规模兵马调动的痕迹,契丹人调动兵马。虽然极为迅速,可是要想瞒过军情营布下的眼线,并不容易。”
侯云策锁着眉道:“若是契丹人封锁了边境,只怕信息就传不过来。”
封沙如今掌管着竹园,而且是直接对侯云策负责,对于封沙等陛下的嫡系,一般朝臣皆恭敬有加,竹园一应所需自然是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不能满足的也要想尽办法满足,封沙这个一把手,当起来威风八面,感觉很是不错。等到侯云策说完,其他几位大人皆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钱向南,道:“臣得知,契丹境内前一段时间连降大雪,死了不少牛羊,刘继业率兵驻守马岭,只怕是为了防备契丹人。”
钱向南一直没有判断出北汉的准确意图,听了封沙之言,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
石虎低着头,仔细看了一会沙盘,又走到地图边,昂起头看了一会,道:“封郎中所说有些道理,契丹人遇到灾害,按照惯例都要南下抢夺,上一次契丹人深入边境,损兵折将而回,他们短期内恐怕不敢深入到大林境内,不入大林,就极有可能去抢夺北汉。这一次北汉人马太少,且驻守在马岭,其用意多半是为防止契丹南下。”
说到这,石虎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松开,道:“我们可以派出一只部队,在桑干河附近阻击他们,与刘继业的人马相互呼应,让他们难以南下,没有补充,契丹人明年的日子就难过了。”
石虎的建议,很有些出乎侯云策的意料,暗道:“石虎独自率领黑雕军镇守西北,胸襟、眼光都大大提高了。
到场之人,只有魏仁浦一人不是黑雕军嫡系将领,他很少参加这种战前会议,此时听到石虎动议派兵出击,吓了一跳,他心道:“这石虎听说绰号叫石佛,佛家戒杀生,他出招却如此凶狠,这大冬天,怎么能够在桑干河一带作战。”
石虎又道:“天气太冷,对战马损伤太大,这一次出兵桑干河,就以步兵为主,配上西蜀连弩和战车,带上充足的箭枝和粮食,杀契丹人一个出奇不意。”
在侯云策心中,最大的强敌是契丹人,遇到能够削弱契丹人的机会,岂能错过,道:“各部门密切关注代州敌情,若契丹人与北汉生了冲突,我们就在契丹人后院再烧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