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一觉睡到午时。
小院已恢复如常,要不是空气里还带着水气,都要让人怀疑昨晚的一切,不曾生。
管家脸上一块青一紫的,但看到楚九歌出来,却是一脸喜气,笑的眼睛缝都没有了。
不等楚九歌寻问,管家就主动上报:“姑娘,今天早朝……英国公就被弹劾了,皇上让应大将军查他,估计他没有好果子吃了。”
很明显,他们家姑娘昨晚说的赵如意与赵定南的事,肯定是真的。不然,皇上不会这么迅速的办英国公。
“好事,每个人都赏一个月的月钱。”她这个做主子的无用,让府上的人跟着她受委屈了,虽说她报复回来,但……
生了的事就是生了,受过的羞辱就是受过的,并不会因为报复回来了,就可以抹杀一切。
一如,不管她怎么做,也无法挽回那两只小虎崽的生命。
“我代大家谢过姑娘了。”管家笑眯眯道谢,又道:“姑娘,一大早,宫里就派人来取药了,我按你的吩咐,给了三天量的药。
不管他们家姑娘,是给宫里的哪位主子治病,总之是有一位主子要求他们家姑娘。
“以后,都按这个办,最多给三天的药。”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太清楚那些当权者。在那些当权者眼中,她的命如同蝼蚁,如若她没有用处,随时有可能会被他们弄死。
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必须留一个后手。
“好的姑娘。对了,姑娘,王爷的信。”管家见楚九歌心情不错,连忙奉上北王的信。
北王已赶到了前线战场,虽说还未正式与西凤、北林、南凉三国开战,但试探性的小摩擦却不断。
而且,北王抵达前线后,带的并不是与他默契十足的北域兵马,他需要时间熟悉他们,也需要时间让那些兵习惯他。
这段时间,北王很忙,每天能睡上两个时辰就是奢侈,但就是这样,北王仍旧不忘隔三差五的给楚九歌写信。
虽然北王给楚九歌写的信都不长,可再怎么样,也比楚九歌这个一个字都不写的人强。
楚九歌看了一眼信封上熟悉的字,叹了口气,接过信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拆开,而是独自回到书房,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慢慢的拆开,展开……
你什么时候,给本王回信?
楚九歌,便是要判本王死刑,也得给北王宣判。
这一次,足足有两行字,字里行间都透着委屈与不满,能透过纸张,楚九歌看到北王高傲别扭的脸。
“有时候……成熟果敢,比帝王还要威严,有时候却幼稚的像个孩子,真是……”楚九歌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却突然僵住了……
楚九歌闭了闭眼,掩去所有的情绪,再次睁眼,眼中已没有波澜,她看着信上熟悉的字体,轻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要我回信,那我便给你回信。”
楚九歌呼了口气,将手中的信纸用力握紧,好半晌后才松开。看着信纸满是折痕,楚九歌又将信纸放在桌上,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拂平,装入信封,自嘲的道:“这怕是最后一封信了。”
楚九歌抬了抬头,将眼中的酸涩压下,铺纸,研磨,提笔,蘸墨,在暖黄色的宣纸上,落下一个个娟秀不失风骨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