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感动归感动，这种时候，女人是很理性的，她摇着头，流泪道：“别说傻话了，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的女人怎么办？你肯定有女人吧，她们会同意吗？我可不想她们恨着我，更不想破坏你和她们的关系，你为我和孩子着想，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你，但是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怎么决定自然是由我来……。”

只是，她说着说着，却蓦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左权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揭下了自己的脸皮，不对，揭下了自己的假面皮，露出了一张年轻又帅气的陌生面孔，他最大的标志就是——一双血色的瞳孔，这血色的瞳孔上，缓缓浮现出了四颗六芒星。

左权，不，左鸩枫在她惊愕的神色下，对她说道：“看着我的眼睛，让你看看我的过去吧，灭生眼·记忆投影……。”

貳寳的瞳孔开始瞪大，但意识却很清醒，一幕幕图像在她脑中如同过电影一般，家人的冷漠，外人的歧视，悲惨的童年，砰然的心动，人狗的约战，雨夜的少女，……，瞳组的创立，树林的喋血，左鸩枫从小到大的一幕幕都被写入了貳寶的脑海，她的眼圈泛红，不知不觉，两行清泪就滑落她的脸颊。

当几个小时前为了保护陈陌灵教授和东瀛公案警察在港口的血战放完，终于是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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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以灭生眼的便利，当将一切投影完毕，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如此长时间的作用，左鸩枫的精神力完全枯竭，眼中的六芒星早就黯淡，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掏空，两行鲜血从眼里滑角滑落，虚弱的他身躯软软地倒下。

只不过在倒下之前，他对着那仍然呆滞在那里的貳寳说道：“如你所见，这就是真正的我，如果是以往，我绝对不会让你知道这一切，但是你有了我的孩子，这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将我的过去全部让你知道，让你自己来抉择，在我晕倒的这段时间，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也可以选择任何你想做的，只不过，我依然希望我醒来时，能看到你在我身边，貳寳……。”

左鸩枫说完后，就因为过度的虚弱晕了过去。

貳寳轻叹了一口气，用单薄的纱衣裹住娇躯，来到了阳台上，打开了窗户，让心旷神怡的夜风吹进来，左鸩枫那神奇的能力让她像是经历了一次全新的人生，左鸩枫投影到她脑中的不只是图像，还有左鸩枫内心的主观感觉。

没有任何方式比这更容易深刻了结一个人，那从沉沦到压抑，从隐忍到蛰伏，从沉默到爆，直到那最后的崛起，又因为为了攀登更高的山峰再次必要的蛰伏，兄弟情，男女爱，王者的资质，血性的本色，全部铭刻于心。

明明是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为了这刚刚诞生的脆弱的新生命而动了恻隐之心，明明还背负着那么多的重担，就因为怕怀孕的自己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他不惜透支了体力，承受着风险，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自己的一切都坦白。

这样的男人，恶贯满盈，但是，这样的男人，同样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貳寳深邃地凝望着远方，芊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纠结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那平淡的嘴角终于绽放一抹笑容。

她明眸闪亮，靥辅承权，巧笑倩兮，呢喃自语：“我又如何舍得放弃你呢，孩子，更何况，你的父亲，是这么有魅力，这么有担当的一个人，你的人生经历，是我从来未曾接触过的，与我的严苛的家教不同，你的人生，充满了我所向往的刺激与跌宕，尽管你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我很清楚，我的父亲走到如今的位置，又能比你清白多少呢？”

风大了，貳寳关上了窗户，她感觉有些冷，怕冻到孩子，她径直来到了床边，脱下了纱衣，掀开了被窝，爬了进去，感受着那拥抱自己的温暖，貳寳揽过左鸩枫，紧紧地抱着他，闭上眼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因为那里，有他们两人的结晶……。

“那我就如你所愿，在你醒来时，陪在你的身边吧，不仅如此，我这辈子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满意了吗？枫，她们都是这样叫你的吧……。”

貳寳幸福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