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咣当”一声,沈昊林和薛瑞天手里的茶杯,同时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沈茶惊得踢翻了面前的桌案,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在地面上,红叶则是一个没留神,直接从躺椅上滚了下来。
“等一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红叶,非常艰难的止住了翻滚的动作,直起了上半身,喘了好半天的气,慢慢的蹭到了夏久的跟前,问道,“夏副将,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出京了?陛下吗?”
“红叶姑娘没有听错,的确是陛下,陛下趁着天黑,偷偷的离开皇宫。”夏久朝着红叶点点头,伸手将她拉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到了沈昊林、薛瑞天、沈茶的面前,把手里的纸条递到了沈昊林的面前,“这是母后派人用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从西京到咱们这儿,最快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收到消息,看来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回去,这是打算去远一点的地方吗?”
“他身边没跟着人?”沈茶侧过头,就着沈昊林的手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她是认识的,应该是被宋珏丢在宫里的暗影写的,她微微一皱眉,“护卫、暗影都没带?”
“将军放心,肯定是带了,不仅是暗影,护卫也会跟着他的,哪怕会被他嫌弃。”夏久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便的往地上一坐,“我就纳了闷了,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就不能少折腾几次吗?非要让大家跟着他一起闹腾,不闹腾个鸡飞狗跳,他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宫里、京里的事情一大堆,怎么就没把他累着呢?我看白萌那个混球应该引咎辞职了,他一个负责禁卫宫城的大统领,居然让被看护的对象给跑出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的那些个本事都用在对付咱们的身上了吧?”
“说起来,陛下是怎么从宫里跑出来的,又怎么经过城门口,没有被现的?”沈茶把她踹倒的桌案扶起来,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归置好,说道,“这一次,该轮到白萌犯愁了,陛下跑了,他这个大统领一点都不知情,连个消息都没收到,是该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了。”
“就是说,最好趁着这次的事,把他一撸到底,然后将他打到咱们这儿来当小兵,他不是整天吹嘘自己可以替代元帅吗?正好啊,也让他好好的体验一下,是在京里当他的大统领好,还是在这边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战死沙场的好!”夏久忿忿得踢了一下腿,委屈巴巴的说道,“这一次他肯定跑不掉了!”
“稍微有点同情心吧,这京城上下,现在最头大的就是他了。一边要派出人去寻找陛下的下落,一边还要整治禁军、巡防营。”沈昊林摸摸下巴,“前几天,吕相倒台,六部已然乱成一锅粥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西京这些大人们的这个年,怕是不太好过了。”
“没准儿,他就是因为被这六部、内阁的事情搅得心烦才跑出去的,但也不太可能,他在这方面的本事挺厉害的,处理这些事情一向是游刃有余的,这些应该不会成为他的困扰。”夏久不高兴的挥了两圈,“哎呀,我这个蠢大哥可真是招人讨厌呢!你们不知道,我刚才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我腿儿都软了,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啊,对所有的人来说,应该是这一年最糟心的事儿了!”
“殿下,稍安勿躁,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薛瑞天蹭过去跟夏久并排坐着,“你说,这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会儿从京里跑出来,难道是被过年的那些琐碎事情烦着了?还是要躲什么人呢?殿下,你有没有收到过太后娘娘的书信,里面有没有提到要给陛下议亲的事情。”
“议亲?没有这回事!”夏久很肯定的摇摇头,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薛瑞天的腿上,嘟嘟囔囔的说道,“母后才没有那个闲心管他这个事,她老人家觉得,毕竟是要陪伴陛下一辈子的,总要他自己喜欢才可以,不管是皇后还是后宫的妃嫔,都要陛下自己挑选。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会勉强陛下的。”
“那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非要跑出西京不可了。”薛瑞天看了看躺在自己腿上不停的叹气的表弟,拍拍他的肩膀,“或许,我们都把他给想复杂了,他真的就是觉得在宫里呆闷了,气儿不顺了,所以,存心想要找事,让我们跟着一起心惊肉跳。看我们过得不舒坦了,他心里就舒坦了。”
“表哥说得对,大哥就是这么的混蛋,就是看不得别人舒服!虽然大臣们都知道,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有随时随地的等着接下他抛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棘手的大麻烦!”
“小九九,你先消消气,他让咱们着急,咱们不能如了他的意,是不是,况且,现在也不是声讨他的时候,咱们总得知道,陛下到底去了哪里,还有,他打算去哪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沈酒知道自己这个觉肯定是睡不成了,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说道,“你们说……他会不会跑到咱们这儿来啊?”
“想要知道陛下去了什么地方,不是很难的事情,既然身边跟着暗影,就可以找得到踪迹。”沈茶打了个响指,影十七立刻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将刚刚写好的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让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确认陛下的位置,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往边关来的打算。”
“是,老大!”影十七双手接了纸条,迅速的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