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
如果她算是亲人的话,那个叫“瑶”的女人呢?也是么?
她现在可以确信顾以恒是喜欢她的,但是她却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比起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谁更重要?
她想质问他,可是她没有资格,她怕被他嘲笑,怕他冰冷的眼神,更怕从他嘴里说出来一些不堪的话来。
“你在想什么?”顾以恒瞬间不悦起来,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会出神,这让他很不满。
脸突然被人捏了一下,夏若终于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想要接过他手中的碗,只是他却不配合了。
“刚才在想谁?”顾以恒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她是否在说谎。
夏若却垂下眸子,放下接药的左手抚住自己的小腹,轻声说道:“我在想,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还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女人,如果东窗事,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么?”
堂堂顾少,居然愿意帮别人养孩子,这事生在谁身上她都不觉得奇怪,可是生在顾以恒身上,她就觉得无比的诡异。
“孩子只是你的一部分,不管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顾以恒放下手中的药,坐在床沿上,双手扶着她的双肩,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要的从来都只有她,那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
夏若没有再说话,只是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在她喝药的时候,顾以恒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话梅糖剥开递到她面前,并且示意她赶紧把药喝了。
尽管心里有多么的不确定,这一刻夏若笑了,心里一暖,一口气把药喝了,刚放下碗,那颗话梅糖便落入她嘴里。
“这种糖我吃过,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你这么爱吃?”顾以恒接过碗放在桌子上,不解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吃而已。”夏若轻笑道。
或许他已经忘了,但她却记得很清楚,虽然小时候的他看起来酷酷的,很老成的样子,但终究是小孩子,自然也有调皮的一面。
那一年,她四岁,他八岁,两人因为偷偷爬树,而她却从树上摔下来,膝盖和手掌都破了皮,溢出血来,虽然不怎么痛,但是看见流血就会非常害怕,一害怕便哭了起来。
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颗话梅糖给她,哄她不要哭,而他却跑了几里路去买了纱布和消毒药水帮她包扎,动作很笨拙,但一直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哭,之后每次她一哭,他就会像是变着花样似的给她变出话梅糖来,而每一次她都会破涕为笑。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到过话梅糖,她以为这辈子都吃不到了,没想到现在又吃到了。
顾以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戏谑的道:“那是不是以后你再哭的时候我就可以拿这个让你不哭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糖,只知道每次她哭的时候,当他拿出这种糖给她,她就会破涕为笑,以至于每次她哭的时候他总会拿糖哄她。
夏若闻言,诧异的看着他,心里狠狠的跳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
“你试试就知道了。”夏若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笑着说道。
可是顾以恒却笑不出来,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一脸认真且严肃的道:“不会了,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哭。”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视若无睹,可以冷嘲热讽,冷言冷语,可以漠视她的一切,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要比她难受百倍。
夏若一阵沉默,手心里全是汗,她觉得今天一早从医院里一醒来,就好像什么事都变了,先是顾以恒向全世界公布她们之间的关系,再来就是顾以恒对她的态度,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这种转变最开始让她欣喜异常,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总之这样的不对劲让她很不安。
“阿恒,我……”
“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去打水给你洗脸。”就在夏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顾以恒突然站起身来,朝着病房外走去。
夏若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幸好已经是深秋,而且她也没有活动,一两天不洗澡也没事,不过,夏若决定,明天她一定要洗澡。
见他蹲在地上替自己洗脚的模样,夏若心里暖乎乎的,虽然他说过自己是他的女人,但她也不会恃宠而骄,让他堂堂顾少做这么卑微的事。
“我自己可以洗。”夏若试图抽回自己的脚,结果不但没有抽回,反而激起了盆中的水花,溅了他一身水,洗脚水。
“别动。”顾以恒抓住她的双脚放在水盆里,动作轻柔的替她清洗,就连脚指缝都没有放过。
看着那一个个晶莹剔透小巧的脚尖,顾以恒突然有些爱不释手了,握着她的脚不舍得放开。
“你……”夏若见他看着自己的脚,眼中全是炽热的光芒,夏若心中一突,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