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恒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眸底深处似乎在压抑,隐忍着什么,突然松开钳制的大手长臂一挥将床头柜上的摆设全部扫落在地,出一声声巨响,惊得夏若不自觉的往床中间退去。
看着她受到惊吓的模样,顾以恒眸光闪了一下,握成拳头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大有一种控制不住的苗头。
咬着牙快速起身朝着房门外走去。
夏若见状,冲下了床连鞋都没穿,就这么光着脚站在地毯上,自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背上。
“阿恒。”带着浓浓的鼻音低低的唤了一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声低唤,却带着浓浓的眷恋,难以割舍的眷恋。
顾以恒的身体一僵,笔挺紧绷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握成拳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就算你不再相信我,我还是要说,我从来没有骗你,更加没有耍你,对楚炎只有朋友之谊,我去医院看他是因为他的主治医生打电话给我,说他不配合治疗让我去劝劝他,他是孤儿没有亲人,文康也离开了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自己,我对他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夏若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鼻尖萦绕着他清冷的气息,那是她所眷恋和依赖的,她不想松手,害怕一松手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要。
顾以恒背后的衣服被夏若的泪水浸湿,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似乎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你真的认为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么?”过了好一会儿,顾以恒轻启薄凉的唇,幽幽的问出这句话。
在他看来,男女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纯粹友谊,如果说有,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且楚炎对她的心意已经是那么明显了,为什么她还要去?
夏若微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张了张嘴也无从解释,因为她知道楚炎的心思,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糟蹋自己不是么?
顾以恒扳开她的双手,转过身来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如果下次他又不配合医生的治疗,你还是会去看他对不对?”
“……”夏若一阵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没有想过这些。
“如果有一天,他拿生命来威胁你,让你嫁给他,如果不嫁,他就去死,那你是不是也会答应?”顾以恒锐利的双眸直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不会。”夏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顾以恒唇角的冷笑转化为一抹讥讽的笑,“你就这么相信他?”
这一次他没有等夏若的回答,转身漠然离开这个房间,头也不回,毫不留恋。
夏若张了张嘴,想要唤住他,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唤住他能说些什么,刚才他说的那些已经让她很头痛了。
眼神有些复杂看着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离开,挠了挠头皮,顾以恒的意思她明白,可她始终不相信楚炎是这样的人,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么肯定的回答伤到了顾以恒。
可是要她不管楚炎的死活,她又做不到,这个问题一直纠结于心,直到张嫂端着饭菜上来她还是一副纠结的模样。
“小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张嫂见她咬着筷子一副为难的样子,有些担心自己做的饭菜不好吃,毕竟孕妇的口胃会随时改变。
“不是,饭菜很好吃。”夏若扒了一小口饭吃着,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急需有一个人来开导,要不然她会纠结死。
于是,把她跟楚炎的问题简单的说给了张嫂听,当然,她只是打了个比方,并没有说是自己的事。
张嫂想了一下说道:“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吃醋了,因为那个男人在乎那个女人,越是在乎自然就越生气,有谁愿意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好呢?还喂粥擦嘴,只要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夏若嘴角一抽,敢情整件事都是她的错了?
但是她还有些不明白,继续问道:“她们是朋友,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朋友毁了也不管么?”
“她又不是医生,照顾病人那是医生的职责,这摆明了就是医生的托词,又或者是那个朋友故意的。”张嫂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夏若的头垂得更低了,难道她是当局者迷,所以真的被眼前的事实给蒙住了双眼?
可是楚炎不应该是这种人啊,她是宁可相信是医生的托词也不愿意相信是楚炎故意的,这难道就是自欺欺人么?
张嫂见沉默下来,便叹了一口气,有感而的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凡事都不懂得换位思考,所以整天吵吵闹闹,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吵闹啊!”
夏若赞同的点了点头,换位思考么?
犹记得当初景瑶的出现,见景瑶跟顾以恒那般亲密的模样,她心里也是极为不舒服的,只是后来知道景瑶是龙天逸的妻子,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所以顾以恒所表现出来的是因为吃醋在乎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