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影影绰绰的烛光之中,皇甫翌辰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浅笑,懒散的神情有着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花琼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心头隐隐一跳,这二少爷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好生暧昧的感觉……
百里秋水却是斜了斜眼睛,压根不多做理会,“既然这样,那老夫人那,可就要劳烦二哥照看了。”
从皇甫翌辰那离开时,夜色已经渐渐加深了,花琼拎着灯笼,小心地替她照亮眼前的路,“小姐,您说二老爷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若是巧的话,正好能赶在上元节。”百里秋水道。
“二老爷回来的话,二夫人的身体应该就会好上许多了吧?”花琼说道,“二夫人可是个好人呢,只是这么多年,身子却一直不是太好。”
二夫人的身体的确不太好,而导致她身体欠佳的原因,则是因为心病。连一面都不肯同自己见的丈夫,已经成为了二夫人心中的一块心病,这次百里云海要是真心想要回来同她好好生活,想必二夫人的病过不了多久就会不药而愈了。
百里秋水的猜测果真不错,只是短短几天,在看过那封信之后的二夫人,整个人的气色都饱满鲜艳了许多,听皇甫翌辰说,她这两天,甚至连以往要喝的补药都停了。
接到了丈夫书信的二夫人,就像是一朵迟开的蔷薇,尽管这生机勃勃的美来的迟了些,却仍旧不妨碍它的绽放。
二夫人的广鸣院内上下一片欣喜,大夫人的文莲院,则在这段日子化成了一潭死水。不只是大夫人终日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哀悼着自己的儿子,就连文莲院的下人似乎也都受到了影响,人人的脸上都是死气沉沉。
这份灰暗沉寂,却着实令百里秋水松快了些日子,眼看着再过两日就是上元节了,这天一大早,二老爷百里云海竟提前回到了百里府。
这消息一传来,老夫人自然是激动万分,一扫先前的阴霾,在百里云海归来的这天清早,带了整府的人迎接在门前,唯独大夫人没有出现,仍旧躺在床上养病。
眼看着那马车慢慢地近了,同老夫人站在最前面的二夫人,脸上的笑意也一点一点地加深了起来,当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时,她的身体几乎都有些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
百里秋水也望向了那从马车中探出来的人,她也很是好奇自己这从未谋面的二叔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百里云海从马车中走出时,二夫人的眼底即刻间便笼上了一层欣喜的水汽,她凝视着自己的丈夫,这个男人的身形仍旧是如此修长,面容也仍旧是如此清秀,他同她记忆当中唯一的区别,就只是这些年漫长的岁月,在他的脸上鬓间所留下的风蚀痕迹。
“老爷……”二夫人从喉咙当中近乎哽咽地飘出了这一声,她想要迎上前,真切地握住他的手,真正地感受一次他的温度,可当他下了马车,刚刚站稳之时,却又转身,面向了马车。
只见帘子又一掀动,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便带着三分娇嗔,三分羞怯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格外自然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任凭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将她护送下了马车。
尽管还一句话都不曾介绍,可但凭这二人之间这亲昵的互动,这娇小女子是何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二夫人脸上的笑意,在见到那娇小女子的瞬间便彻底僵住了,眼中那欣喜的泪水,也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皇甫翌辰先是一个愣怔,随即那纤长上挑的一双狐目当中,即刻间便蔓延了滔天怒火!
原本等得颇为不耐烦的三夫人,倒是一下子来了精神,用那不大不小,却恰好能够被二夫人听个清清楚楚的音调开了口,“哟,跟在二伯身边的这女人是谁,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长得可真是娇俏!”
百里秋水眼底划过一抹错愕,视线在那女子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下即刻间便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性格向来洒脱不羁的百里云海,会突然转了性子,说到底根本就不是他真的觉得亏欠了家中妻,而是为了给他即将出世的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