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耳上有一个小肉瘤。
“九月初六在八井坊,世子和朋友们连人带马被人下药,下药的人假扮球场杂役,无人对他身份起疑,那人身上有个极明显的特征,左耳上有个小肉瘤。”
白蔻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望着一步一停慢慢走来的那个男人,朗声说道。
门口的家丁马上领会精神,卷起衣袖,门内婆子又喊了更多男人出来,将那对夫妻围得水泄不通。
“别打死了,教训一顿,问清楚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跑来认作我的亲戚是想干什么,然后交给武侯落。”
白蔻懒得跟他们多作纠缠,连姓名都没问,骑马掉头从后街绕回马厩,还马后回钟鸣院。
把东西放回自己房间,换了衣裳,来不及洗手净面,白蔻就又出来经小厨房去己诚堂,找庞妈妈说话,将东侧门上的事告诉了她。
庞妈妈迅速做出安排,派人去前面转告大管家,由他出面处理此事,查清楚那对夫妻确切身份到底是不是白蔻的亲戚。
白业宏当年出事的时候,白蔻时年虚岁八岁,根本不能指望她能够如数家珍一般地说出祖父一共有多少子女,突然冒出来一对夫妻说是她姑姑和姑父,真是见了鬼的惊喜。
而且那对夫妻怎么知道自己叫白蔻也挺奇怪的,那个左耳瘤的男人,看样子是吃了一顿板子,但九月初六的事,今天才九月十三,正好七天就能下地走动了,这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庞妈妈一番吩咐安排后,就叫白蔻回去休息,她则去见大夫人,跟她转告此事。
大夫人一听就上了心,耐心等着大管家的调查,但她内心里浮起的一个问题与白蔻想的一样。
“那对夫妻怎么会知道白蔻的名字?”
“白蔻是证人,是她找到了下药的证据,或许是迎天府里有人泄露了。按理来说,那男人犯这么大的事,设骗局给权贵公子哥儿下药,结果却不在牢里蹲着,可见要么是身后有人撑腰,要么是他自己有本事摘干净了关系。”
“叮嘱大管家,好好查一查,白蔻有亲戚找上门来不奇怪,她又不是石头里跳出来的,就怕别人冒她亲戚之名,毕竟她家出事的时候她还是个懵懂女童,恐怕连自己有多少叔伯姑婶姨舅和兄弟姐妹都数不清楚。”
“是,老身这就过去。”庞妈妈赶紧出去,亲自到前头找大管家说话。
突然生这种事,这一天白蔻自己也过得很纠结,她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某一天见到亲戚们的场景,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亲切感,只有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算计和利用。
傍晚顾昀回到家里,才进大门,早就等他回家的大管家马上迎上去,转告了白天的事情,并且派了人去迎天府户房翻查户籍,但这需要等一两天才能有确切结果。
顾昀一听就紧锁眉头,急匆匆地走入自己院里。
院里一切正常,洗手净面更衣时老丫头们谁都没说这事,可见她们并不知道,顾昀略略安下心来,等吃了饭再找白蔻说话。
连大管家都知道的事情,父母那边肯定也一并知道了,顾昀决定先去听听父母的意见,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作者的话:晚上20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