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是专门在今天等着欺负我这个不懂生意的人吧?”
“哎呦喂,昀三爷,你哪能这样说呢,这不是今天正好有个机会么,生意人最会抓机会了。”
“好,我就先信你说的,原料不用愁,贩售呢?”
“贩售更不用愁了,京城百万人口,一个刚刚起步的胰子作坊能有多大的产量?说不定只够做这一个天水坊的生意,再说了,生意要是真开张了,昀三爷的亲朋好友能不来捧个场?”
“白蔻可是画了一个垄断直隶的大饼。”
“假以时日,是能实现的,只要我们一直走在别人的前面。”
“蓉婶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白蔻的脑袋瓜子有信心,她侍候你这半年,你还不知道她脑子转得有多快?”
“脑子转得快,看什么都新鲜,容易分心知不知道?”
蓉婶噗哧一笑,领悟了顾昀的意思,凑上前去与他悄声耳语。
“昀三爷难道是担心日后买卖开张,白蔻的精力重心转移到生意上,不上心侍候你了?”
顾昀突然被自己口水噎到,咳了两声。
蓉婶哈哈大笑,以长辈的姿态拍拍顾昀的肩膀,绕过他往楼梯走去。
“我就先回去了,昀三爷要是做好了决定就告诉我一声,运输原料和贩售的甜头可一定要留给我,我的大车行最需要稳定的主顾。”
蓉婶头也不回地下楼走了,顾昀站在二楼看着她经游廊角门出去,转过头来将准备贴墙根溜走的白蔻拎在手上,握着她的双手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
“胆儿肥了是吧!”
“您不是看不上蚊子肉嘛。”白蔻噘着嘴哼唧,“蓉婶说了是赚钱的生意,您看不上,还不许婢子另找合伙人啊。”
“越说越来劲儿了!”顾昀有些不爽地捏捏白蔻的脸,“好像你做过生意似的。”
“小本生意能亏几个钱?就是找作坊麻烦些,不知道现成的胰子匠人肯不肯被外人吞并,要不然就得花时间和精力另找合适的房子。”
顾昀有些纠结,白蔻和蓉婶说话都不像是开玩笑,似乎是已经经过仔细核算确认能赚钱,而且这钱都摆在了眼前,只需伸手去拿。
“我怎么总觉得做生意不该这么轻率?”
“您就偷笑吧,幸好这里是京城,人口百万,同业行会被边缘化,无法阻止新人进入业内抢生意,也无力限制新技术的展,若是在人口不多的地方上,比如县里,各行各业都受到当地行会的限制,做生意不知道多难,州或者府的情况都会好一些。”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蓉婶是现成的老师,您现在入了府学,要想写出言之有物的策论,就得主动与各行业的人打交道。蓉婶说这种限制,在直隶地界上就有,流弊之甚,已成各行业展的障碍,区家大车行接单送货,出的车队到了那些县界前都不得入县,必须得在两边界碑处卸货换车,空车入县出县,再装上货物继续走。”
“这么折腾一回,是不是县里的车行就要赚笔钱?”
“是的。”
“雁过拔毛啊这是!”
“这是人家县里的行规,要走人家地界上过,您说要不要遵守呢?”
“这种县里有外来的商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