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妈妈环视一周,见大堂里有不少等着抓药看病的病人,马上闭紧嘴巴,随侍卫们到一边坐下。
大夫拿了药进内室,只包扎了白蔻的刀伤,现在夏季伤口处理不好会很麻烦,好在伤口不深,一两天里结了痂就没事了,至于肩上的伤就只能由她回去自行处理,要先冷敷才能上药。
婢女侍候着白蔻穿好衣裳,脖子上挂上吊带将左臂吊起来,接着出去叫担架,送白蔻回去。
庞妈妈这时才获准进入内室了解伤情,听闻白蔻真的只是轻伤她才松了一口气,再见到还在皮包上扎着的匕,庞妈妈后怕不已,脸色变了几变,听从嘱咐,假装白蔻真的伤势不轻,侍卫们拿着担架到内室接人时,她还在旁边不停地念叨“轻点!轻点!”
白蔻身上盖着医馆的薄被单,以免让人看到她身上没什么血迹,背包就藏在被单下面,然后她假装伤重地闭上眼睛假寐,任由侍卫们抬着担架一路招摇过市地来到晔国公府的东侧门,庞妈妈下轿护着担架往里走,钟鸣院门外已经有女护院在等候,接过担架再在丫头们的引领下,将白蔻送入她房中,小心地搬到床上,带着担架安静地退下。
丫头们围在床前低声哭泣,窃窃私语,不明白好端端地上街去,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回来。
白蔻突然睁开眼睛,冲床边的人做个鬼脸,抚着有些抽痛的右腹伤口想坐起来,虽然只是皮肉伤,可到底流了血,还是会痛啊。
“哎呀!你别乱动呀!”
“卧床呀!卧床!”
“别崩裂了伤口!你还是躺着吧!”
“要什么东西我们给你拿啊!”
丫头们七嘴八舌地想要按着白蔻别让她起来,可又怕自己手下没轻没重。
“没事没事!”白蔻最终还是没起来,笑呵呵地指指自己右腹,“看,就这么点血,一点皮肉伤,你们要真心疼我,拿点冰块来,我这左肩膀是真的要冰敷一下。”
“好好好好!冰块马上来!”说话间就有两个丫头奔了出去,一个拿冰块,一个拿冰盘。
其他人见衣裳上的确血迹不多,心头松了一大口气,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有的打开衣柜拿干净衣裳,有的去茶水房准备温水,一时间众人都忙活开来。
素婶闩了院门也过来帮忙,细心地替白蔻擦了身,因为要在肩上冰敷,白蔻只穿着肚兜坐在藤椅上,冰块包在三角巾里再牢牢系在她的肩上,虽然看上去是真的没什么事,但一条胳臂不能动还是挺不方便的。
庞妈妈料理了几桩家务事,再度过来看望白蔻,众人这才有空检查那个救了白蔻一命的挎包,匕还插在上面,换了几个人都没拔下来。
“别费劲了,小心弄伤自己,搁着吧,等世子到家他肯定想看一看的。”
大家听白蔻这样一说,也就不再比试看谁的力气大,将挎包搁在了窗前的桌上。
“挎包挺重的呀,里面装了什么?”庞妈妈掂了掂包,好奇地问道。
“包里有记事本,还有钱袋,匕扎通了这两样东西,幸好匕刃短,若是再长一点的短剑,这会儿我肯定嗝屁了。”
“啊?!那把匕这么锋利?”
“那么厚的记事本居然扎穿了!?”
“还把钱袋也扎通了!”
“现在的小偷身上会带着这么锋利的刀具吗?这世道太可怕了!”
丫头们惊慌地讨论起来,白蔻与庞妈妈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位从岚山侯府陪嫁过来的老仆已经明白了那把匕所代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