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承蒙白管事提醒,我们小姐私下里调查了一番,这次过来是特意来谢谢白管事的。”那丫头指指方桌上一个荷包,“我们知道白管事并不缺钱,这只是一点小意思。”
“旭大奶奶客气了,她是二房长媳,嫡妻嫡母,这是她应有的权力。”荷包鼓鼓的白蔻还真不在乎那一点赏钱,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到那丫头身上。
“白管事,我们小姐已经查实,那两个通房其实就是被她们自己的家人藏了起来,而且即将临盆,嫡妻才进门通房就生产的丑事在我们甘家从来没有生过,我们小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请白管事给出出主意,否则我们小姐颜面何存。”
“你们二房的家务事,找我想办法是不是找错了人?我若是插入他们夫妻之间,回过头来他们关系缓和,是不是就要拿我开刀?既然旭大奶奶已经查到通房的事,想必也查到了我和二房下人是怎样的恶劣关系,你觉得我会看着你们给我挖坑而往里面跳?”
“白管事,我们小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二房那些老仆妇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事,告诉了姑爷,昨晚上姑爷和小姐吵了一架,今早没吃早饭就走了。”
“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我是不会插手的,否则世子就先饶不了我。我只能说,旭大奶奶又不是孤身一人嫁入京城,京里不是有甘氏族人?还有她那亲二哥也在翰林院,他和旭大爷都是庶吉士,请甘二爷出面不就行了?”
“我们小姐丢不起这个脸,不想请兄长出面,担心他俩会在翰林院的同僚面前起争执,叫更多人知道的话,连累两家颜面。”
“这又不是她一个人丢脸的事,你想想,前脚少奶奶才风风光光地从晔国公府的正大门进来,转头没几天两个庶子女呱呱落地,叫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样议论?会说旭大爷能生吗?不是!而是说旭大爷是不是先有过一个元配,只是早逝未育,所以通房才怀孕,进而怀疑你们甘小姐其实是续弦!”
那丫头被白蔻吓唬得脸色煞白,腿软地扶着桌子。
“我们小姐真是续弦?!”
“我不知道,我去年年初才进府做厨娘,主子们的往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两个通房是极得旭大爷信任和宠爱的,日常庶务都是她们打理,旭大爷就是个一心只读书的甩手掌柜,只是怀孕后引了一系列的事端,我被她们仆妇偷袭,欲置我于死地,若不是世子对我严加训练,我早被她们一棍子敲死不知道扔在哪个枯井里头了。所以我不会给旭大奶奶出任何主意,你也赶紧回去吧,在我这呆久了,让那些仆妇察觉,又要惹得他们夫妻吵架。”
“我们小姐就只能这么孤立无援无人撑腰了吗?”
“她是嫡长媳,二房唯一的嫡出少夫人,她还要谁撑腰?她自己就能给自己撑腰!老想着别人来帮忙,她几时才能立威?她自己不立起来,老太君和大夫人又怎么会表态支持?庶子女就庶子女呗,多大点事儿,慌张成这样,大老爷是族长,没他点头,登不上族谱的庶子女算什么晔国公后代?”
那丫头眼睛瞬间一亮,想笑又使劲克制着,低下头郑重地给白蔻行了一礼。
“多谢白管事指点。”
“赶紧回去吧,记得从大园子走,摘几枝好看的花,装饰一下屋里的瓶子。”
“是,谢谢白管事,我这就回去。”那丫头一扫之前的忧郁,脚步轻快地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