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西居又没开始理徐江南,“传闻吕祖在桃花观证道飞仙,有后人在山下拾取到了两柄符剑,一柄由黄杨木而成,一柄是龙桃木而成,一柄正气凛然,传言有登天之意,另外一柄却是歪鬼邪异,犹如鬼魄临门。”
吕清点了点头一边咳嗽,一边接着说道:“寡人当年偶然得之,献剑之人只说剑名正邪,刚开始寡人也不解,入手之后这才恍然,甚是喜悦,此后也从不离身,后来跟着邱掌教入道,又冥冥之中回到了桃花观,将这两柄剑又给带了回去,多少年证道未成,却也想起了当年毫无根据的风言乱语,说是吕祖不是证道飞天,而是入魔下狱。”
“可同样,早就有过流言说邪剑佩身的,十有九疯,还有一人入魔。”宁西居侧眼看了一下徐江南,讥笑说道:“他就是你试手的棋子?”
吕清怔了一下,然后闭上眼无奈说道:“是。”
宁西居讥笑不止,径直朝着吕清走过来,一步一步,像是走楼梯一般,一边走,一边大笑:“为人长者,道貌岸然。”紧接着又怜悯的看了一眼徐江南,唇口微张,轻轻说道:“可怜!”
吕清“坦然受之”,其实较真起来他少说了“以前”两个字。
徐江南有些哑然,突然之间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原本伸出去想拍吕清肩膀的手也是悬在空中,盏茶功夫之后收了回来,这事搁谁身上也不好受,一个从小一起和泥长大的小却在自己往江湖走的时候狠狠的算计了自己一次,不过随后他又转过头朝着吕清问道:“你在上面封了道咒?”
吕清点了点头,望着地上已经折断成两节的黄杨木剑实诚说道:“你那会才六品,不给画道符篆,别说走江湖,可能桃花观都下不去,当中阴邪杀气太重,阴邪之气入体,神志不清,不入魔,那也是魔。”吕清说话腔调很轻,可即便这样,还是咳嗽不停。
徐江南喃喃自语,难怪很多次觉得自己记忆断片,清月寨上的时候,逞了把意气将自己害的半死,最后醒来的时候,整个寨子一片狼藉,余火不断,他的脑海当中总觉得像是看到过什么,回忆起来的时候却又是一片空白,还有卫城,传的神神叨叨,他只记得自己同那个白衣女子打了一架,再往后的记忆当中,他只记得似乎卫月给自己挡了什么,再往后也是空白,尤其那段时间,时常头痛,身子疲软到一拿剑就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感觉,那股子冲动感觉到如今他也记忆犹新,干渴,而关键的不是他渴了,人渴喝水,剑渴了,饮血,这也是那段时间他不提剑的缘由所在,一拿剑就满脑子杀人冲动,徐江南怎么受得了,虽然没说,但他是励志要当一个为江湖先的大侠,无故杀人算什么?真要成了方云口中的邪魔,徐家这个招牌可就真砸了,李先生怎么看,金陵小烟雨又会怎么看他。
而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原来在这里,徐江南回过神之后,瞥了一眼立在身旁的桃木剑,犹豫不决,天人交战。
宁西居安静等着,在给这位君王最后的时间,他知道后者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吕清缓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子,没有管徐江南,径直走到桃木剑边上,单手覆在剑柄位置上,一道青白光芒,像是灵气云雾一般蒸腾,紧接着消散开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吕清轻声说道:“而今你也有九品了,当中凶煞之气也应该能驾驭,画的符篆我也替你除了,今后究竟何为,你自己决定,切记,相由心生,心善,则剑正,心恶,则剑邪。
还有,接下来你且看着,能学到几分,全凭你自己的悟性了。”
说完之后,吕清回过头,正视着宁西居,“他不插手此间事宜,你答应我,不杀他。”
宁西居怔神一般望着吕清,半晌之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我会让你死的体面。”
吕清蓦地一笑,不惨然,轻松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