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满布天空,时值晌午,看起来却似深夜,天和地几乎连成了一片,低暗的叫人心情压抑!
要下大雨了呀!
追杀老白鹤的陆岱山九人不约而同,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片可能要打雷暴的地方。
杀鹤联盟经过几个月的壮大,共分成了四队,可惜线索时时有,他们却总是迟了一步,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收尸。
那个在修仙界混了大半辈子的妖鹤,几乎看着他们长大,熟知他们每一个人。
不管如何的围追堵截,人家总能跳出去,杀人吃金丹一点不耽误。
“那老混蛋在耍着我们玩呢。”
乐机门容惑真人咬着牙,“我们想什么,人家可能一清二楚。”要不然,他们不会被耍得团团转的,“他这样耍我们,绝不止是炫耀他的速度快。”
追杀他的人越来越多,他不可能不惜命。
“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
她的话音未落,同坐一舟的陆岱山突然圆睁双目,额上闪过一道旋转的红色光盾,那光盾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侵袭。
“尔敢!”
陆岱山在惊异惊慌中暴喝出声,带动了元婴中期修士的浑身气势,“滚!”空中的滚滚墨云翻转着退开。
与此同时,飘渺阁上云院,突然传来一声惊慌大叫。
急急冲来的清漓几个,只见无想的额前一个小小的无形光盾明灭不绝,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见到好像认识的师兄师姐,无想想向他们求救,可是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交替出现,那里面有她,有一个非常亲近,笑起来特别温暖的男人,还有一个最后抱在手上的小儿。
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最后定格在被数位长辈围住,然后强行拉开的时候。
“呜……!”
无想抱住因为所有画面搅成一团,想要炸开的脑袋。她无法向这些穿着天蓝法衣的人求救,甚至好像从骨子里,特别害怕穿这样法衣的人。
她以最快的速度缩到墙角的时候,额前的光盾好像要被人扯开侵入进来,“不,不不不……”
强烈的恐惧,还有死也要护着的下意识下,无形的本命剑气透额而出。
“啊啊啊……”
北海急行的灵船上,老白鹤痛苦惨嚎。
他堂堂九阶妖修,搜个小筑基的魂怎么会被反噬?
惊慌之间,他连退了数步。
在千道宗坊市的时候,老白鹤就防着掳人被现的可能了,所以早早备用了救命的传送古符。
可是哪怕如此,也因为黑驼子的莫名插入,害他的法力和体力都在急剧消失。
他中毒了,虽然林蹊也一样中毒了,但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她再活着回去。
原以为早点搜魂,早点知道龙息草所在,他也能早点安心逼毒的想法,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整整感觉到了四道阻碍,除了其中一道有些特别外,好像同一时间,还有三个跟这小丫头大有血缘关系的高阶修士被扯了进来。
“子息护魂术从何而来?”
老白鹤想起来了,这臭丫头出生在寒漠荒园那边,凡是被配到那里的修士,都是被这边放弃,犯了大错的,“说,你祖上是谁?”
这等子息相引的护魂术好像有很多禁忌,早从这方世界绝迹,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
陆灵蹊浑身软,苍白的脸上其实也非常惊疑。
丹田被封,身上又中了黑驼子的毒了,虽然青主儿及时醒来,为她护住了神魂,可是那另外出现在的三道神魂护盾是怎么回事?
什么子息护魂术?
下意识里,感觉这跟血缘有些关系,但爷爷和爹娘,修为比她弱,神魂方面一样比她弱,不可能护得住她。
更何况……,灵魂波动也明显不对。
“说,你祖上是谁?”
问出该问的,老白鹤还想尽快逼毒。
“这跟我祖上有什么关系?”
“……嗬!”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臭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被放弃的子孙呢。
现在就算问出来也没什么用,他不可能因为她有后台,就不问龙息草的出处。
“你想知道?”
此时,神魂反噬的痛苦已经稍减了些,情绪也镇定了下来,“那就老实说,龙息草出于何处?百禁山送你回来的两个妖修是何方神圣?”
“……”
这才是他搜她魂的关键吧?
真要说出来,他可能马上就能拍死她了。
陆灵蹊心念急转,“前辈是不是忘了,在竹山的时候,我都说过了,百禁山送我回来的是鹰叔鹰姨……”
“闭嘴!”
老白鹤知道她聪明,才不听她胡扯,“不进棺材不掉泪是吧?”
挥手间‘咔咔’的两声响,陆灵蹊的右腿一阵巨痛。
“听好了,好好说话,老夫不折磨你,敢再拿以前的说词骗老夫……”
老白鹤冷哼一声,“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什么叫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老夫会让你一点点尝遍的。”
“……”
陆灵蹊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
她相信这老妖鹤能做得出来,“咳!咳……”想要配合青主儿逃出去,先,她得回复一点灵力才行,“我现在已经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黑驼子的毒一直都是要人命的,你不帮我解封丹田,让我逼毒,要不了多久我也会死。”
是她自己犯蠢,相信这老东西,正被杀鹤联盟的人追杀在十万里外的赤水另一边。
是她以为师父出关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师父再厉害,也不能贴身护着,此时更远水解不了近渴。
“老白鹤……”
她强忍了不让自己哭出来,“想让我说龙息草的出处,你得让我觉得,事后我还能活着,要不然,反正是死,你就使劲折磨吧,疼麻了,也就那样。”
“……”
臭丫头天生一股子狠劲。
老白鹤知道,她真能说到做到。
黑驼子的毒确实霸道,他要是再不逼的话,恐怕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