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里,无数大小魂影,好像万分凄厉地扑向陆灵蹊。
虽然台下的人,没有听到它们出声音,可是那种无声呐喊,却像喊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我的天,居然已成心相之势!”
他们在台下都被影响,那台上的人呢?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台上,生怕某人心神被夺,要成待宰的羔羊。
随庆已经一闪在联盟看擂的修士身边,不过,他到那时,山海宗一位元婴长老不知何时,居然也在那里。
叮叮叮!
陆灵蹊当然不会让这些被人控制,只知杀戮,只知撕咬的魂影吓住。
重影刀舞的密不透风,把所有靠近的想要把她活活撕了的魂影全都打散打散再打散。
师父说,只要双面骷髅在,它们就永远也杀不死,打散了,又能很快重聚。想要不被累死,唯一的办法,还在它的主人身上。
擂台就这么大,陆灵蹊不怕连肆跑到天涯海角去,她一边不停地击杀撕来的子母双魂,一边紧追不时配合子母魂,想要反制她的连肆。
击散了母魂,那看似可爱又可怜的小魂,瞬间好像要疯狂了。
它们凄厉的戾叫惨叫,似乎从耳边响到了识海。
陆灵蹊的眼睛越来越红,她真不知道,这些看似人模狗样的魔修,怎么就能为了强大,那样朝待产的孕妇下手。他们就不是爹生娘养吗?
当!当当当……
连肆终于给自己挣取到反击的机会,他不敢停,不敢歇,想要抓紧机会,让林蹊自动认输。
这种时候,他再也不敢奢想杀了她。
双面骷髅养出来的子母魂,怎么可能如此弱,一击就散,一定她的重影……,重影有避邪之效,甚至可能有制邪之力。
再这样下去,连肆知道,他好不容易养出心相之力的子母魂,境界又会下落。
“你该死!”
陆灵蹊手心一动,重影的后刀突然长出,它第一次飞离主人的手,高速旋转一边应对妖刀的攻击,一边快速收割擂台上所有的子母魂影。
连肆眼睁睁地看着,好些还没重新凝聚的子母魂,被那一而二,二而三的重影双刀不停地打散再打散。
这就是异形之宝吗?
他简直要绝望了,“去!”倾尽丹田的大部分灵力,妖刀狠狠地一斩而下。
叮——
异形之宝再厉害,林蹊得到的时间也太短,想要如意使用根本不可能,分散开来,劲力灵力,定然也会分散了。
这是他的绝路,也是他的机会。
连肆原本就设想着,在擂台上,给某人一点机会,让她伤了他,让台下所有人都感觉,他是不得已,是没办法下的绝地反击。
这种情况下,容不得留手,所以,死了伤了,根本怨不得他。
千道宗再宝贝这人,做为道门大宗,也不能在明里朝他下手了。
台下,元婴以下修士,只能看到黑雾中,妖刀犁出了一条长长的刀气,那好像要斩尽一切的一刀,让好些人都忘了呼吸。
当——
让显武等山海宗元婴长老没想到的是,守御在林蹊身边的重影刀,居然在瞬间又重新化一,迎着连肆那一刀,相撞在擂台上。
擂台上的阵法好像不堪两刀相击的劲力,一闪又一闪。
这是为元婴修士斗法而建的擂台,现在两个结丹初期的小辈,能在打斗中触动此阵,足可以向天下证明他们的不凡了。
只是……
山海宗一众欣慰不起来。
普通修士因为黑雾,看不到连肆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们难道看不出吗?
相比于还很有余力的林蹊,其实连肆不管是灵力上,还是劲力上,好像都输了。
不过,掌门没开口,谁也没动。
显武的脸色铁青。
他的徒弟怎么能输?
大家押了多少灵石在天机坊?
又有多少人,在欲德坊押了林蹊赢?
十面埋伏虽然未出,可是这个臭丫头却好像天生就是为刀而生。
当当当……叮叮叮……
台上,陆灵蹊当然不会给连肆叫输的时间,用重影把妖刀拖住,她直接飞跃而起,直扑向他。
嘭!
嘭嘭嘭……
拳头击在肉上,击在骨头上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台下南佳人等睁大眼睛正要努力看清楚时,就见那黑雾渐渐散了。
妖刀不知何时被打落在地,很有人样的连肆好像沙包一样,被某人拎着在台上砸过来砸过去。
那个让所有人都很忌惮的双面骷髅,不知怎的,被一朵青色莲花死死咬着。
看那莲花的样子,似乎要把它包起来。
这?
嘭嘭嘭……
“开擂,我们认输。”
显武铁青着脸,终于认输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死不开口,让林蹊就这么把连肆活活打杀了,天下人将如何看他?山海宗弟子又将如何看他?
看着好像烂泥一样的连肆,任谁都知道,他的骨头,肯定都断了十几、二十截。
擂台终于要打开了。
可是林蹊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她的所有心神似乎还在连肆身上,在又一次把他砸到擂台时,一脚狠狠踢到他死死护着的丹田部。
“啊……!”
连肆大声惨呼,借力瞬间弹远了些,“师父救我。”
在感觉林蹊可能杀他,他无力反击的时候,他就以仅剩的灵力护住了丹田和身上大部分紧要的位置。
为了师父的面子,为了山海宗的面子,他不能认输。
只能让师父亲口认输。
可是,没想到,擂台大阵要歇,林蹊居然下死力要毁他丹田。
“住手!”
山海宗的商长老以灵力护罩护住自家弟子,“林蹊,你要干什么?我们已经认输了。”
“……认输了?”
林蹊有些呆呆的,好像才反应过来,看向护在她身前的师父,“师父,我赢了吗?”
“你赢了。”
“累死我了。”陆灵蹊好像再也站不稳,干脆就坐了下来,“我的天,总算保住了我的钱。”说话间,她把飞来的莲花往师父手里一塞,“我讨厌那什么骷髅,师父,您帮我捏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