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在化神境魅影的诅咒面前断指求生,林蹊不幸中招的事,消息灵通的陆家当然知道。
十面埋伏是陆望老祖留下,世代以来,陆家的掌权人都希望能有后人再复制他的战迹,可惜事与愿违,一代又一代都等的绝望了,才来一个陆安。
偏偏又因为没经验,陆安落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一生病病歪歪。
可是,哪怕是病书生,有他在的时候,南方第一世家的名号,陆家也实至名归。
现在的林蹊固然在七界扬名,但她给过陆家什么?
人家是千道宗弟子,幻乐塔这个据说是陆望老祖的遗物,都被她放在千道宗。
从天渡境回来,她明明在七界已经有莫大声望,更有化神境的师父,千道宗的渲百星君还当了联盟总部的新长老,为何就不能为陆家说说话,帮忙把陆望老祖给他们的宝物拿回来?
陆岱峭和陆岱岭都想在有生之年更进一步,或者说为后人谋取更多的利。
陆望老祖的东西,两个人不说日夜惦记,却也不差什么了。
“反正我是不同意她再进我们陆家的藏书楼。”
从小道听到林蹊想入陆家藏书楼的陆岱岭坐在陆岱峭处,“那里的东西,都是祖宗们用一生心血,慢慢收集来的,凭什么她林蹊想看,我们就给?”
“……这恐怕不是我们不同意就行的。”陆岱峭道:“你没看,从夏都亲自到坊市接她了吗?”
陆从夏是陆家新一辈中最优秀的孩子。
还是千秋荷这一辈的守护者。
“人家仗着对从夏的救命之恩,明明显显地让我们还恩,我们若是不同意……说不过去。”
陆家若是站到了林蹊的对立面,以后想在七界干什么,阻力只怕不会小。
做为宗门和家族的双份元婴长老,陆岱峭还是有点大局观的,“不过,同意归同意,却不能让她觉得,她一话,我们陆家就要屁颠屁颠的什么都奉上。
从夏的一条命,抵不了老祖的传承,真说起来,她欠我陆家的情大着了,应该是我们要什么,她尽可能的为我们陆家做。”
千秋荷是陆家的绝密,除了他们几个老的,所有未进阶元婴的都没资格知道。
所在,在外人眼里从夏的重要性就又差了一点,完全不能跟老祖的十面埋伏相提并论。
“还有老祖的东西,我们只怕还得指着她帮忙要。”
陆岱峭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不过,老四,这事我们不能直着办,我们两个老的若是先站出来,一旦闹僵,陆家和林蹊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你去跟从雷说说,他是未来的陆家族长,我们陆家的事,他不出头,谁出头?”
从雷?
陆岱岭的目光闪了闪,和陆岱峭相视的时候,忍不住陪他一齐笑了。
……
陆灵蹊不知道有人要找她麻烦。
在陆家的客院歇了一夜,今天她正式递贴子,要请见陆岱山这个陆家族长。
陆从夏也一早就过来陪她。
昨夜,她就把林蹊到陆家,请入藏书楼观想陆望、陆安两位老祖所有有关十面埋伏玉简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林蹊,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
陆灵蹊看她拿出来的一个大玉盒。
“昨夜我跟四太祖说了你的事,他从收藏里给我拿了一样宝贝。”陆从夏甚为高兴,“千年火芝噢!对你的寒毒应该有点用吧?”
“……不用!”
陆灵蹊慢慢摇头,“我致远师叔已经给我想到了解毒的办法。”
想到了?
陆从夏大喜,“什么办法?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赶快解?炼气决就在那里,什么时候拿都行啊!”
“想是想到了,不过,暂时还不能用。”
陆灵蹊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她高兴,语气忍不住柔了柔,“炼气决的事总要解决,它的后半部在你们陆家被封存,应该也是有理由的。
正好我现在有时间,可以磨一段。”
“等一下,我们先别说炼气决,你先回答我,致远前辈想到解你寒毒的办法,为什么又暂时不能用?”
寒毒已成林蹊的跗骨之蛆,耽搁的时间越长,以后越难消除。
陆从夏不能不担心,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
“因为……”陆灵蹊笑了笑,“能解我毒的人,还没长大,暂时还没能力。”
什么?
陆从夏呆了,这算什么解释?
“我的寒毒与神魂、骨脉都紧紧联在一处了。”
忘川河的水呢。
这也是渲百师伯和师父他们都没办法的主要原因。
陆灵蹊其实都做好,它跟着自己一辈子的可能,“轻易再也解不开,这一次,致远师叔的办法,还处于一种预想里,这个预想能不能实现,要看我的有缘人,能不能平安长大。”
“……”
陆从夏更不懂了。
大家都是道门中人,致远前辈再怎么也不会干魔修那种换骨换血的害人事。
“我闵师兄倾家荡产保着沈继之女沈容的事,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
“她在四天前醒了。”
陆灵蹊笑意盈盈,“可能是被人试过太多解救办法,也可能是封印什么的加一起,她的灵根产生了变异。”
灵根变异?
陆从夏的眼睛忍不住瞪大了些。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从炼气三层,进阶到了炼气六层。”陆灵蹊很为小姑娘高兴,“致远师叔这几天一直陪在她那里,已经确定,她的变异冰灵根可以吸附某些寒气。”
老头现这一点的时候,马上就给她传了信。
“她现在的修为还低,致远师叔说,我的寒毒想要驱除,至少也要等她修到筑基后期以后。”
这样啊!
陆从夏本来期待的心,又低落了下来,“她现在进阶快,应该跟当初的封印有关。”不仅闵浩为那小姑娘倾家荡产,据她所知,云荡峰好些人,都因为她穷得要当裤子了。
“能推她进阶筑基就不得了了,筑基后期还要好多年呢。”
她把装着火芝的玉盒往陆灵蹊身前推了推,“这东西,你还是拿着吧!毕竟是我四太爷爷的一番心意呢。”
老人家一辈子都装着糊涂,可事实上,陆从夏觉得,他明白着呢。
听到她说林蹊,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