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西说了那句话之后外头关于燕北王府小公子“贵不可言”的谣言果然就收敛了,当然也有人传,不过传的是小公子“福星高照”或者“文曲星下凡”等等。久而久之,燕北人都知道萧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到没有人将之与所谓的“帝王之相”联想到一处了。
任瑶期自然也松了一口气。
生完孩子之后,任瑶期按照龚嬷嬷的嘱咐,好好的坐完了月子。在此期间,她除了吃和睡什么事情也没有干,就连有时候想要从书房里拿几本书想要解解闷都被丫鬟给拦了,说是月子期间最忌讳劳神。
孩子倒是天天能见到,小家伙被照顾得很好,生得一天比一天水嫩,任瑶期见了总是忍不住想要在那分能的小脸上掐一把。也因此,任瑶期并不觉得做月子苦闷了,相公孩子都在身边,夫复何求?
因一出生就出够了风头,孩子的满月酒并没有大办,只口头上邀请了至亲,连帖子都没有,这是王妃的意思,燕北刚刚经历一场战事,老王妃过世不到一年,最重要的是不想折了孩子的福气,任瑶期也是赞同的。
满月这一日,燕北王给孩子取名萧惟拙,小名“阿拙”。“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燕北王取这个名字或许也与孩子出生之时风头太盛的缘故。
几位娘家的女眷在任瑶期这里说笑,三嫂齐氏也来了,任家那边也只到了齐氏和任益均夫妇,因齐氏和任益均在任瑶期面前比任家其他人有脸面,现如今在任家他们也有很大的言权,不过无论是任益均还是齐氏都从未为了任家到任瑶期面前来提过半分条件。
任家如今远不比当年了,别人提起任家之时都说任家败落了。任家确实是败落了,当年的产业一分不剩,连祖宅都抵了债,手中钱财只够一家老小吃用,连丫鬟仆从都散去了十之七八。但是任瑶期却觉得如今的任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任大老爷经受这番打击有些心灰意冷,任益言和任益均这两个小辈倒是站了出来,现如今正试着跟他们的五叔任时茂学做生意,不求东山再起,只求能维持一家老小的温饱。
任益言到还好说,任益均倒是让任瑶期有些惊讶,这位少爷的性子与他三叔任时敏有些相像,视商贾为贱业,颇有几分清高。
任瑶期拿这话去问过任益均,这位少爷拿眼角瞥着任瑶期道:“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拿什么去附庸风雅?小爷还能赖着女人养活不成?没得堕了身份!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小爷养活了老娘媳妇再回来听圣人言!”
把任瑶期和齐氏逗得都笑个不停。
任益均和任益言在外养家,大太太教赵氏和齐氏两个媳妇管家,一家人到也和乐融融,只可惜赵氏和齐氏都没有孩子,让大太太愁白了头。若还是任老太爷和任老太太当家,长房无出,两个媳妇肯定得受大罪,现在大太太虽然也心有不满,想着要不要给两个儿子纳妾,但却被任益均一句话给打了“没银子养闲人!”
大太太知道任家现在已经经不住折腾了,想想也就罢了,没有再提。
任瑶音还在庵里待着,大太太也想过要接她回来,毕竟任瑶音年纪也大了,齐氏和赵氏也没有拦着说不让大太太接人。
齐氏是这么说的:“四妹妹在庵里待了这么久,也该接回来了,不过就这么贸贸然把人接回来怕是会让那多嘴多舌的人说四妹妹闲话,四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娘不如先帮四妹妹物色一户好人家?到时候接回来便可对外言说是接四妹妹回来备嫁的。”
赵氏连忙在旁附和。
大太太想想觉得也对,她心里也清楚现在实际上已经算是任瑶音的兄长当家了,两个嫂嫂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毕竟任瑶音的嫁妆到时候是要从公中出的,她私下能补贴的也只有一些她留下来的旧饰。
但是等到真的要说亲的时候大太太就愁了,任家沦落至此,以前与任家相交的人家自然是不会看上任瑶音的,能娶任瑶音的也只有一些乡绅和普通商户,甚至还有鳏夫。心理落差太大,大太太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心里不由得怨怪自己没有早些将任瑶音嫁出去,又有些恨任瑶音自己胡闹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接任瑶音回来的事情又搁置了下来,大太太怕任瑶音回来之后看到这种情形越闹着不想嫁人。任瑶期也是从任瑶音这件事情看出来这位三嫂齐氏是很有些手段的,且该狠心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齐氏一边抱着阿拙逗弄一边随意道:“九妹妹那边婚期也近了。”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挑眉看了齐氏一眼,齐氏向来知道她和任瑶华都不待见任瑶英的,所以极少在她们面前提起,说起来若不是齐氏提起,任瑶期几乎要忘了任瑶英这个人了。
任瑶华果然冷下脸色道:“大好的日子提她做什么?她嫁与不嫁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父亲都说了,这门亲我们是不会认的。”
任瑶英的婚事因为各种原因被拖到了现在,原本那个何家是想要退婚的,不过何家老爷有一次因生意之事去了白鹤镇见了任瑶英一面,便打消了退婚的念头。
任瑶华冷笑道:“内院深宅的,说见就见,她到也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