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没打得过的,便只有一个姓赵的男子,于是他就成了我师兄……”
“……”
“……”
心间一幕幕,闪过了无尽的往事。
幕九歌手里的浮屠剑,便也像是随着这一幕幕而复苏,剑意渐渐滋生。
看尽剑下皆为丑,战罢才知我无敌。
前路苍茫须出剑,心自不改路自知。
太白九剑,在他掌中一剑一剑施展了出来,哪怕如今随着他一步步向前,遇到的鬼神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但每当陷入绝境,那些他悟了出来的剑道,便尽皆奇妙神意,轻易将那所有困来的鬼神屠灭,而他的脚步,虽然缓慢,却也一直未停,直向前方杀了出去。
剑意层层不绝,鬼神纷纷坠落。
在他的视野之中,那无尽的鬼神,竟似换成了很久之前一些人的脸。
不过,这些人皆不是自己的对手。
……
……
吼……
远处瑶池国外,正死死的盯着幕九歌仗剑从瑶池国杀了出来的雾岛南凤,脸色已显得有些阴沉,他看着此时的幕九歌,分明已经显得远不如之前,甚至像是不堪一击,但偏偏那些鬼神冲了过去,却都被他斩在了脚下,哪怕是一些必死的险境,也都轻易逃了出来。
有心此时自己冲上前去斩了他,但回头看看那一尊不世凶神,他却改变了主意,在这时候,不世凶神,已即将被他炼成,他不愿在这时候分心,只担心会功亏一篑……
于是,他狠狠一咬牙,向身边的娇媚女子下了令。
那女子知道,便祭起了鬼神,将更多的鬼神摧动,强迫着它们向幕九歌冲杀过去。
滚滚洪流,犹似天崩,鬼神嘶吼,凶气惊天。
……
……
“认识了师兄之后,他借我看天道遗书,于是我便领悟了更深些的东西!”
“我们二人一起修行,一起纵横北域,这世间更像是全无了难事!”
“哪怕是后来到了道蕴非凡的东土,我二人也不曾受了委曲,有人欺自己,便与师兄一起把他打一顿,若想欺别人,也总有师兄那层出不穷的诡计,所以即便在东土,自己一样道心不改,不觉得有什么事可以难倒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人,可以让自己心生绝望……”
“即便,是后来与师兄一起,被人逐出东土的时候……”
“东土的那些老家伙,看不上我与师兄,于是要将我们逐出来,但我二人却皆道心无碍,哪怕是他们逼着我们结丹,用这种手段让我们修行路断,我二人也从没在意过……”
“毕竟,是我们两个,让他们怕了,所以他们才不惜撕掉那伪善面孔,露出狰狞爪牙,他们愈是想为难我们,便愈是证明他们忌惮我们,我二人纵然吃了亏,也从无惧怕,因为我们知道他们这么做,其实是在害怕,怕我与师兄早晚有一天会回去,找他们讨还一切!”
“而且,我们也确实会回去!”
“……”
“……”
而面对着那面前忽然增多了数倍的鬼神,幕九歌却仍是面无表情,冷静的出奇,与其说是杀敌,倒不如说他是在借机整理自己的心境,他神色极是冷静,但剑意却似越来越强,待到那无尽鬼神冲杀到了自己面前时,他已几乎看都不看,便已横剑斩出,剑意弥漫虚空。
星垂日落天地沉,一剑在手剩三尺。
犹如大江一般横空而来的鬼神之气镇落,被他一剑挡住,难落分毫。
吾自一剑人间来,斩神杀佛求真意。
剑意扶摇而上,忽然间绽放杀机,扫过了无尽鬼神的魔躯。
三千大道孰为法,此心归处是真实!
无尽剑光忽然凝聚为一,倾刻间游走于天地,瞬息之间,横扫十余里,天地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半息,然后那空中的无尽鬼神,开始纷纷坠落,便像是下了一场雨,滚滚魔气,在这时候也像是被狂风吹来,烟消云散,天地间忽见朗朗星空,星稀月明,四野沉寂。
幕九歌提了剑,慢慢自瑶池国内走了出来,身前身后,已无一只活着的鬼神。
就连他的嘴角,也似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几乎已经是他这百年来,第一次自内心的笑:“这么想想,我与师兄当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