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她不是……”
姬亭脸色极度沉重的道:“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这样,中午过来把脉还好好的,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就毒,她现在脉象极其混乱,定是突然受到刺激情绪大动,体内气息逆流以致毒,如今毒已经开始侵入心脉,刚才到底生了什么?”
楚胤闻言,苍白着一张脸,看向一旁的安姑姑和清沅:“怎么回事?”
清沅已经被吓坏了说不出话,倒是安姑姑稳得住,白着一张脸颤声道:道:“刚才……刚才公主一直在午睡,可不知怎么的做了噩梦睡得极其不安稳,还流了许多汗,她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之后就不对劲了,之后就忽然吐了血毒了!”
楚胤当即追问:“她梦到什么了?”
安姑姑道:“这……奴婢哪里知道?公主她说不了话,嘴巴一直动着也不晓得在说什么梦话,可是瞧她的样子,似乎很吓人!”
傅悦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可是,能把她刺激到这个地步以致毒的,定不会是一般的噩梦。
姬亭强行冷静着,脸色却也是难看得紧,沉声道:“现在梦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体内的毒,原本还想着再给她调养些日子便开始解毒,可现在她的毒突然作,毒性混乱凶险难以控制,随时都有致命的危险,已经是等不了了!”
楚胤急声问:“那若是现在解毒,可会有性命危险?”
姬亭脸色难看的看着楚胤,抿唇反问:“你说呢?”
楚胤神色微动,垂眸看着怀中昏迷着的傅悦,心沉入谷底。
姬亭脸色凝重的思索片刻,沉声道:“她这突然毒完全是我们意料之外,打乱了我们原定的所有计划,她如今的情况比我们预期的棘手,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楚胤问:“前辈可有把握?”
姬亭目光坚定自信铿锵的看着楚胤道:“她是我的徒儿,是我大祁的公主,救她的命,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把握十足!”
楚胤神色微愣。很快,燕无筹也来了,晓得傅悦毒,反应不比姬亭好多少,可见傅悦这次突然毒情况有多危险。
姬亭也顾不上对燕无筹的成见,和他一起给傅悦解了穴道,然后在穴道解开毒性继续蔓延时,迅速给她施了针抑制毒性蔓延,把这段时间燕无筹炼制的药给她服下了三颗,在傅悦有所好转的时候,把昏迷的傅悦带去了药阁。
傅悦这一昏迷,整整十多日都没醒过来,当然并非她醒不过来,是姬亭和燕无筹不让她醒过来,如此,才能控制她的毒不再蔓延,当然,她也只能在药阁躺着,姬亭和燕无筹每隔一个时辰给她探一次脉象,每日给她施针两次,傅悦的身边,随时都有人守着。
而姬亭与燕无筹每日都忙碌着解毒的一切准备,因为傅悦突然作来势汹汹,之前的准备大半都只能作废,俩人只能根据傅悦现在的情况重新安排,许多药要么不能用,要么用药顺序需要更改,不能有丝毫偏差,事关傅悦的性命,姬亭也顾不上队燕无筹的成见和厌恶,一心扑在正事儿上,俩人倒是合作的十分默契。
而楚胤,每日都在傅悦身边,外面的事情也都不管了,这些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整个人憔悴沧桑了不少。
而这十天里,暨城极其不平静。
北境战事连连败退的消息不停地传回,屠城的消息传回后,原本就让整个大秦上下人心惶惶,之后,方叙领着大军撤离汀州自眉山离开大秦回了紫云关,再次率军南下大肆起进攻,不过数日,沈霆退守的并州也被夺了去,沈霆率领残军退回了并州以南的金华,若非地方援军奉诏及时赶到,怕是金华也守不住了。
皇帝在收到第一道战报和请求援军的奏报时,就派了朝中几位大将去点兵二十万赶去援助御敌,可现在援军还没赶到,倒是北梁皇帝下诏新增兵二十万的消息传了回来,让本就人心不安一片混乱的朝堂再次闹得不可开交!
此番形式,光靠那些从未应付过这种大战只一味的迎合皇帝心意受封的将领和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大军怕是撑不住了,不少大臣上奏请求让楚王或是镇西侯或是嵇康侯府的人率军北上支援,可却全都被皇帝一一驳斥回来,直接不予理会。
皇帝如此态度,明显是不愿重用楚王府和两大侯府,甚至是深有忌惮,怎么也不肯让他们掌管本属以外的军权,更不愿让他们再立战功!
如今楚王府掌控着南境四十万大军,镇西侯府掌管着西境二十万驻军,就连嵇康侯府也掌管着二十万境内驻军,就算楚王府和镇西侯府不能用,可嵇康侯府并非驻守边境,二十万大军是可以调用的,可是皇帝就是不让,只下诏让北境一带各大城池的驻军参将抽去八成兵力即刻支援战场,再让驻守在与北汉接壤的北境防线的安毅侯云弼留下十万守军提防北汉趁火打劫后,也率领十万大军支援沈霆。
但是,如今北境接连告败,三城被屠,若非及时撤离百姓,紫云关和并州的百姓也是难以幸免,现在军心极度不稳,北梁新增援军来势汹汹,如此形势只派大军支援是不够的,总要有一个身份尊贵可以号施令稳住军心的人前去领军,或是安抚军心,楚王和两大侯府不能动用的话,只能派一个威望高的皇子前去才可。
如今朝中太子和荣王相争,当然,也是这两个皇子的威望可以,只能从中选一个,可也因为选谁去的问题,朝中争论不休,竟是两方都不肯让步。
不管让谁去,两方的人都不同意,毕竟若是让太子去,必定会有危险,所以太子党不同意,且此战胜败难料,若是太子去,有危险的同时,也有立功的可能,所以荣王的人也不肯,就怕太子去了大秦胜了,这些军功算在太子头上,这让本就稍显式微的荣王及其党羽如何肯,若让荣王去也是一样的,荣王的人怕他此去性命难保,太子的人怕他此去会立功,若是如此,太子唯一的一点优势会被荣王持平,且会被碾压!
所以,为此两方争斗不休,而皇帝在这个关头了,也摇摆不定,不晓得让谁去,只能让他们争吵相斗。
这段时日,楚王府日日都有人求见,都是好些德高望重一心爱国的老臣和将领,还有与楚王府交好的这几家的人,都是为了北境的战事来的,荣王也因此多次求见楚胤了,可楚胤一心扑在傅悦身上,吩咐谁也不见,甚至这段时间外面传来的消息不是很重要的都不让楚青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