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九如临大敌,当即道:“殿下快走,属下等在此断后!”
后面的一群也是警惕起来,当即一个个上前将赵禩围住。
赵禩低声道:“怕是走不了了!”
“殿下……”
肃九刚惊呼出声,周围响起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声粗犷的厉喝响起:“放箭!”
声音刚落,四下八方的箭雨同时射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透夜色,往中间的人而去……
“殿下小心!”
“保护殿下!”
夜色太浓瞧不清晰,只见那群被围在中间的人一阵晃动,再听到乒乒乓乓的一阵刀箭相撞的声音,一阵箭雨过后,伤了好几个,然则却无人倒下,只死撑着将赵禩保护在中间。
赵禩被保护着,倒是没有任何损伤。
这时,周围人影涌动,火光乍起,竟是一把把火把举在周围,然后,一个个黑影从火光那处闪出,约莫有三十个黑衣人涌过来,将赵禩和一众手下团团包围住。
“一个不留活口!”
顿时,打斗厮杀声响起……
……
自谢夫人打算为谢蕴过继一个嗣子的消息放出,谢家那些人确实是消停了,谢永恒倒是不想消停,可是那些族人为了嗣子的名额争斗,哪里还顾得上理会他,毕竟跟着他不过是因为谢国公多年无所作为还脾气执拗,给他们带不来太大的利益,他们才在谢国公病倒后支持谢永恒,因为谢永恒给了他们保证。
可现在,若是他们的孙儿能够被选中过继,那便是未来的辅国公,哪怕十公主的孩子还在,也有一争之力,何况既然谢夫人说了打算选个嗣子,说明十公主的孩子怕是不行了,这更是让他们摩拳擦掌的想要将这个名额揽下,要是他们的子孙能够承袭爵位,往后谢家可不就是他们说了算么,这可远比支持谢永恒有保障得多。
谢家庶房旁支的那些人,凡事家中有稚孙幼儿的,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让家中夫人女眷去向谢夫人示好,然后互相倾轧争斗,因为谢蕴的灵柩已经在送回来的途中,嗣子一事定然是要在这之前定下来,好届时办丧守孝摔盆出殡,所以个个都争相示好,谢夫人没有人再敢为难,倒是清净多了,除了应付那些讨好的妯娌族眷,便一心照顾谢国公,哦,因为这样,谢永恒闹不起来了,而且后宅起火,他的妻儿也惦记着嗣子的名额,各种劝他不要再与大房作对,谢家安静了,谢夫人也终于得空去看十公主。
暨城又安静了下来。
天边乌云蔽日,却闷热的一丝风也没有。
傅悦午憩起来,看着外面的阴沉的天气,眸色幽深起来。
清沅候在她身侧,与她一道看着外面,纳闷道:“公主,这天儿阴沉了一日了,从昨日就这般阴沉沉的,却总是不下雨,倒也是奇怪的紧呢。”
傅悦淡淡一笑:“有甚好奇怪的?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清沅头一歪:“公主是说要下暴雨?”
傅悦略有深意的笑道:“何止?该是狂风暴雨才对。”
清远一愣。
傅悦这时转头问:“对了,王爷多久没有回信了?”
清沅掐指一算,道:“仔细一算,也有是十一天了。”
傅悦愣愣的出神:“十一天……”
好久了啊……
他去了一个多月,虽说不至于日日都来信,却也是隔三差五便传书回来,可现在,十一天了……
怎么会那么久呢?
南境出什么事了么?
见傅悦陷入了沉思,清沅忙问:“公主是在担心王爷?”
傅悦颔:“是有点。”
虽然她知道他的能力,可是,也知道现在的南境局势绝对比她知道的还要严峻,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整日传回来的家书,虽说的都是在南境的情况,可是事实上,她也从中瞧不出丝毫南境的情况来,他既然不让人传消息,身边也无人可问,可他此次去,既然是要扫除赵禩在南境设下的暗线和耳目,那么,危险必是有的,只是,她却是什么都不会知道,如今十一天都没有音讯传回,她去了飞鹰传书问怎么回事,也是如石沉大海,岂会不担心?
可她却是去不得,且不说身体不行,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她离开暨城,她也不放心。
清沅宽慰道:“公主不用担心,王爷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人保护着,许是事情忙,顾不上吧,说不定这两就有了,你且宽心吧。”
傅悦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外面,想了想,召来楚三。
“谢蕴的灵柩送到哪了?”
楚三低声道:“两日前收到灵州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过了灵州了。”
傅悦蹙起了眉稍:“这天气这么热……”
找到的时候都已经腐烂了,这一路送回,途中需得起码一个月才能到,还是如此炎热的天气,送回来的时候怕是都不成样了。
傅悦不由得唏嘘。
谢蕴自小便是才华横溢温润谦和的人,文武双全,尚未及冠便是状元,秦国上下无不知他的才名,又是谢家嫡系大房唯一的继承人,长得如此清俊如玉,如那句话所言,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挑不出丝毫瑕疵的完人,谁承想到,这般完美的人儿,竟会这般惨死,死后还要承受这般颠簸和屈辱,令人不胜唏嘘。
楚三很快被傅悦遣退下去,傅悦随即便让清沅帮她更衣打扮,打算再去十公主那里。
今日十公主这里倒是热闹,谢夫人今日难得过来,陪了十公主半日,傅悦一过来便告辞了回去,毕竟谢家她也不能离太久,然而傅悦刚过来没多久,门外有人来报,谢荨和裴笙来了。
在十公主那里待了小半日,临近傍晚,大家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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