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筝回话道:“属下已经去打探清楚,昨夜带人围攻楚王府的,是骁骑营的副统领程玄林,如今人和其带领的八千残军正被羁押在禁军东营校场。”
闻言,傅悦眸光一凛,杀气涌动:“他们打算怎么处置?”
“皇帝病倒,太子不知如何处置,所以还在看押。”
傅悦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静默片刻,才淡淡的道:“那八千人先放别管,但是程玄林和昨夜参与攻打楚王府的所有军官,以及他们的眷属,你亲自带人去,一个活口都别留,我要用他们的血,祭奠楚王府昨夜死去的一千一百零九个英灵!”
蒙筝颔领命后,不由又疑惑:“那八千人就这么放过了?”
傅悦诡异一笑:“怎么可能?既敢犯我楚王府,就算只是奉命行事,也势必诛之,否则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楚王府的威名已堕任人践踏?只不过这个恶人,总还是别人来做才好,我可不想楚王府又背负一条残杀无辜的骂名!”
闻言,蒙筝了然:“属下明白了。”
傅悦这才道:“你去吧,速战速决,我不想这些人有任何一个见到明日的太阳!”
“是。”
蒙筝领命去办事后,傅悦便领着清沅去了王府后面的武场。
此时,那一千多个死去的侍卫和暗卫都并排躺在武场上,空旷的武场上,摆满了尸体,一个个都被白布盖着,死气沉沉血气弥漫,在这阴天之下,显得幽森诡异。
楚衡和楚安正在核对名单,然后才能安葬和抚恤眷属,傅悦已经吩咐全部厚葬和三倍抚恤,就连安葬的地方,除了尸体能送回各家的,都安葬在一起,傅悦已经让楚安派人去准备了。
她一来,还未走进武场,里面的楚衡和楚安就已经出来了。
他们揖手见礼后,楚安忙问:“王妃怎么来了?可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傅悦淡淡的道:“就过来看看,你们清点的如何了?”
楚安回话道:“回王妃的话,差不多了,明日便派人将能送回家的送去,不能送的三日后送葬城外的附名山,已经派人去准备了。”
“那就好,辛苦你们了。”
俩人忙道:“这是属下等该做的。”
傅悦想了想,又吩咐道:“对了,楚安,你吩咐下去,王府内外全都挂白,府内上下服孝三日!”
楚安和楚衡都为之一惊,楚衡还好,性子冷静沉稳惯了,楚安则是一愣,随即闻言惊呼:“王妃……”
“怎么?”
楚安忙垂眸敛眉道:“这怕是不合规矩。”
傅悦蹙了蹙眉,道:“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去办便是。”
楚安只好领命。
傅悦不再说话,看着里面的一片白茫茫,神色幽深凝重,片刻后,她没进去,而是垂眸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
荣王兵败后,一连几日,太子都在处置此事,朝中与荣王有所牵连的官员全数被革职或是入狱,短短两日,便已经有近三成大小官员被罢免,且都是有实证的,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太子虽然有私心想要铲除异己,却也只是命人革职捉拿,并未做出任何处置,只是,朝堂也因此空出了很多位置,人心混乱元气大伤,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皇帝在大火后昏迷了一天,当天晚上醒了过来,醒来后得知太子的这些作为,并未加以制止,对于荣王,显然是十分恼恨,但也没有立刻下诏处死,而是让三司会审,以国法处置,可不知怎地又问起丽妃和惠王,得知丽妃和惠王竟然丝毫未损,是封宫礼佛和禁闭府中,极为不悦,顾不上天色已晚,当即吩咐御林军统领莫旌亲自带人去缉拿惠王府上下入狱,再命人去将丽妃废为庶人赐死,
毫不留情。
皇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让宜川公主去阻拦莫旌出宫拿人后,亲自去了芷宁宫。
很偏僻的一座宫殿,倒不寒酸,只是偏僻,特别是夜间,更显得僻静幽森,七拐八拐的才到,若非有意,是绝对到不了这里的。
皇后赶到的时候,何福正在念着赐死的口谕,身后的小太监便端着一个托盘,白绫,毒酒,匕,三样东西并排放着,任丽妃挑选。
丽妃跪在何福面前,一身黑白素衣加身,挽起的长毫无点缀,一脸寡淡漠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芷宁宫伺候的人就几个,如今并排跪在她后面,一脸惶恐。
一声皇后驾到,里面的人立刻大惊看过来,何福一惊,也只好上前问安,其他人也跟着匍匐在地,齐声高呼。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是赶着来的,却不见一丝凌乱着急,缓缓走进来,扫了一眼一地匍匐的人,再看着何福后面的小太监端着的托盘,蹙了蹙眉,最高后目光移到何福身上,声音添了几分威仪:“何福,你这是在做什么?”
何福忙回话道:“回禀皇后娘娘,陛下说荣王逼宫谋反其罪当诛,丽妃王氏为其母罪无可恕,废为庶人赐死,奴才……”
皇后闻言,眉梢一挑,淡淡的问了一句:“哦?为其母该死,那为其父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