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事恨的心疼头疼牙根疼,老孙也一样气的肝儿疼,他和老伴儿都在府里当差,要是这十万两还在,两个人加一起,最少最少也有一百亩水田,一百亩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骂的嘴角全是白沫,越骂越痛心。眼看着天色不早,钱管事站起来,往二门寻人找万嬷嬷。
这二十万银子进到帐上,说什么也得把养老的钱先弄出来!那是他们姜家欠他的!
万嬷嬷很快让人回了话,银票子在大奶奶屋里收着,大奶奶昨天被折腾的几乎一夜没睡,天快亮时总算睡着了,这会儿不好打扰,一会儿大奶奶醒了,她打人过来请钱管事。
钱管事回到帐房,和老孙继续骂骂咧咧,正骂的伤心,大门口传来一阵声响,看起来又有什么热闹事,两人一起挤出帐房,往大门口看热闹。
大门外,停着三辆破破烂烂的大车,穿的又脏又破的小丫头一个接一个从车上往下跳,一个比一个小的小丫头在大门口站成一堆,最后,陈太太抱着二儿子,也下了车,径直上了台阶。
车夫直着脖子叫起来:“这位太太,车钱还没给呢!”
瞧顾家这一堆丫头片子,娘的,连乞丐都不如!钱管事啐了一口,和老孙两个,笑的眯缝起眼睛,靠在影壁旁边看热闹。
陈太太仿佛没听到,抱着儿子只管上台阶。
车夫急了,上前拉住她,“这位太太,你车钱还没给,三辆车,统共六十个大钱。”
“放肆!把你的臭爪子拿开!不要脸的贱汉子!”顾家二娘子顾芳汀一声暴呵,上前就去打车夫的手,三娘子跟在二娘子后面,昂挺胸,厉声呵斥胳膊抱在胸前看热闹看的乐呵的众门房,“还不快把这些贱汉子打走!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当心我告诉姨母,打你们板子!”
门房头儿使了个眼色,一个门房懒洋洋松开胳膊,不情不愿的下了几级台阶,挡在陈太太面前,“陈太太,昨天夜里起,上头就吩咐下来了,往后顾家有人来,一律走后角门,后角门,听到了吧?你,往前,左拐,到底,就能看到了,记好了,往后进出,一律!后角门!”
“这是什么规矩?反了你们了!”三娘子一跳一跳还要往上跳,却被二娘子一把揪回,“别叫了,咱们那个好大姐,不要脸的臭东西,给人家做了妾,咱们就都成了奴儿了!不要脸的东西!她把咱们害死了!”
“这位太太,你车钱没给!”那车夫急眼了,一群女人,真要赖车钱,难道要下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