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一支呢?谁点的?是什么曲子?”解二娘子接着问云袖。
“请小娘子们吩咐。”云袖曲膝回道。
“就只季探花点了一支?吕状元没让你唱个什么曲子陪礼道歉?他是状元,又是东主,他才最该点一支曲子陪礼呢。”解二娘子语速轻快,“你去把我的话说给他听,就说他一点表示也没有,我们都不满意。”
“就是!快去告诉他!”赵九娘子跟在后面起哄,云袖抿着嘴笑应了,示意船娘往回撑船。
“我可没什么不满意,不过……算了,你不满意,我也只好不满意。”楚三娘子嘟了嘟嘴,随即又释然。解二娘子就是这样的脾气,算了算了。
墨六娘子有几分歉意的和明三娘子低低解释道:“解二娘子就是这样的脾气,她最爱出头,大家一块儿出去,她觉得好就是大家都觉得好,她不高兴了,就说大家都不高兴,我们都知道她的脾气,不碍事的。”
“我没事,就是有什么事,也不该你跟我这样歉意,你呀,就是心思太重。”明三娘子和墨六娘子低低说着话。
“唉!”墨六娘子一边笑一边叹气,“我就是这样,在这里还好,要是咱们府上请客,但凡有个人有一点点不高兴,我就愧疚的不行,象今天,你是跟我出来的,要是你不高兴了,那不就是我的错么,我没照顾好你。”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要是这样,那得多累?真是!”明三娘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嗯,太婆也常说我,说我心细成这样,以后给人家做了媳妇,得熬成什么样儿?”墨六娘子一边说一边笑起来。
李桐看着心不在焉的和赵九娘子说着话,不时瞄着对岸的解二娘子,微微蹙眉。
她怎么总觉得眼前的解二娘子,和从前的解大奶奶大不一样呢?不是经历了丧夫以及解家败落变化之后的那种不一样,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本性中的不一样。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不一样,以及到底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清楚。
云袖的小船很快又回来了,云袖站在船头回话:“回诸位小娘子,吕公子一时没想好哪支曲子最好,宁七爷说,光是婢子唱曲不够恭敬,也不够诚意。吕公子和几位爷商量后,让婢子转告诸位小娘子,吕公子和宁七爷,以及季公子,李爷,陈爷,墨七少爷和周六少爷,还有其它几位爷,说要演一曲高山流水,给诸位小娘子陪礼。”
亭子里哄然热闹起来,解二娘子脸上泛着红晕,一双眼睛闪着灼灼光彩,这是他对她的重视。
“都用琴么?宁七爷呢?”周八娘子紧跟问了一句,云袖笑道:“婢子过来传话时,几位爷正吵成一团,还没商量出来各用什么乐器呢。”
“七哥只会敲板。”夹在满亭子的又笑又闹中,墨六娘子和明三娘子咬着耳朵,明三娘子脸上笑容一僵,眼里掠过层浓浓的失望。
“你再走一趟,看看他们都用什么乐器,告诉他们,要是错了,我们可都是能听出来的!”解二娘子再次吩咐,云袖领命而去。
李桐侧身坐着,捧着杯茶,猜想着宁远会用什么乐器,他那样的,击鼓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