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银行女职员却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想吓唬我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市里的大领导嘛?即使是市里大领导,在张行长面前也都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更何况一个穷得连工人工资都不下来,银行贷款利息都付不出的破煤矿矿长?你见我们张行长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讨要被扣下来的五十万元吗?这件事情张行长她是早已经知道的,信贷部刘主任做这件事情是得到张行长批准的。我也是知道张行长懒得和你们纠缠,才帮着张行长拦下你们的。不让你们见张行长,又能怎么样?还让我承担责任。哼,有个屁的责任!
包飞扬其实也不想先来找张淑君,只是碍于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所以想给张淑君一点必要的尊敬,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处理这件事情。却不想他打电话找不到张淑君不说,赶到城南支行还是见不到张淑君本人的面。那么接下来生什么事情,包飞扬心中也不会有任何愧疚。张淑君即使要责怪,也根本责怪不到他的头上。
他扭过头来,对熊红芳说道:“熊科长,既然见不到张行长,那么你带我去见他们的营业部主任吧。扣我们的款项,总要给个说法才成。”
这话听到熊红芳耳朵里,却感觉包飞扬完全是外厉内荏。像银行直接从客户的账户上把款项划走的事情,虽然是营业部操作的,但是如果没有行长的批准,营业部刘主任又怎么敢下这个命令?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找到张淑君的话,即使跟营业部主任交涉再多,也没有一点作用。一时间熊红芳心中失望之极,对自己先前认为包飞扬这个新领导是一个神通广大之辈的想法感到可笑之极。即使市府办出来的又怎么样?即使和矿务局新局长孟德海关系密切又怎么样?在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这座大山面前,还不都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甚至想见张淑君一面,都没有机会。
心中虽然失望之极,但是熊红芳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好歹包飞扬也是旧河煤矿的一把手。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必须给予必要的尊重,尤其是在外单位的人员面前。
“矿长,营业部刘主任的办公室在那边,你跟我来。”熊红芳带着包飞扬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营业部主任办公室,一个三十出头穿着深蓝色银行制服男子正在讲电话,他就是工行城南支行营业部主任刘大宝。
看见熊红芳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刘大宝的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两下,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来客户了,一会儿再给你电话。”伸手把电话听筒轻轻扣上。端坐在皮靠椅上。目光居高临下地望着熊红芳和包飞扬。
“刘主任。”熊红芳冲着刘大宝笑了一下,伸手为他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矿的新上任领导,包飞扬包矿长。”
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旧河煤矿的新矿长,刘大宝不由得轻轻地“哦”了一声。旧河煤矿即使再穷再困难。毕竟是国有企业,一把手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岗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的。刘大宝即使再看不起旧河煤矿,也得给眼前这位年轻的矿长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