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没人,她们也不敢。
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得望着林雅,那木板一下下打在人的脸上,不知已经打了多少下了,只能听到林雅起初尖锐无比的声音越来越轻,若不是还被人押着,只怕这会林雅就要疼得晕倒过去了。
可即便如此,她那张脸除了看起来红了些,竟是半点伤痕也没有留下。
等到林雅支撑不住晕倒的时候,那个行刑的婆子也终于收起了木板,转身同王珍恭声说道:“姑娘,您看……”
“今日就到这了,以后……”
王珍一边说着话,一边是朝那个婆子看去,这婆子是当初跟着冯氏进府的,瞧着不怎么样,可对于处罚下人这一块却颇有手段。想到这,她是望了一眼晕倒在地的林雅,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你每天抽半个时辰过来给这位表小姐,补补规矩。”
“到底是养在咱们王家的人,以后出阁也跟咱们家扯着关系,可别让她丢了咱们王家的脸面。”
那婆子哪里会不明白林雅的意思?
耳听着这话,便轻笑出声:“您放心吧,老奴一定会好生教表小姐‘规矩’,断然不会让她以后有机会丢咱们王家的脸。”
王珍耳听着这话也未再说道什么,只是淡淡望了一眼还跪在一侧的几个丫头。
那几个丫头或许也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这会都苍白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得跪在那处。眼看着她们这幅模样,王珍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收回视线,往外走去。
……
等到消息传到王珺这处的时候,她正在瞧庾老夫人给她送来的头面。
她的及笈就在三日后了,虽然不能大办,可祖母还是给她送来了不少好物。这会她一边看着那些头面,一边是听着连枝同她说道:“去了好多人,听说一进门就给了个下马威,还把三房那位张婆子都带去了。”
连枝本就不喜欢林雅,又想着这些事都同她有着扯不开的关系,心里更是恨透了她。
如今想起林雅受得那些罪,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些笑,就让五姑娘同莱茵阁的那位狗咬狗去,省得这两人一得空就把这些主意打到郡主头上来。
王珺听得这句,却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也没有抬头,只是把几幅头面翻看一回,而后才问道:“这两幅头面,哪副更好?”
连枝见人突然热衷起这些倒是一愣,不过想着先前打外头送来的信,便知道郡主如今这幅模样,应该是因为齐王的缘故……想到这,她也就未再说道那些事,仔细替人挑选起来:“这幅血玉瞧起来金贵,不过您那日穿得衣裳,倒是更配这一副东珠。”
王珺原先也是中意这幅东珠。
因此听得这话,便点了点头,同人说道:“那就这幅东珠吧。”
“是。”
等把这两幅头面收拾好,连枝看着王珺,忍不住轻声问道:“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日齐王真得能来吗?”
前几日……
老夫人已同那些原本邀请的世家都说清楚了,等到及笈那日,除了几个要好的,王家却是一个都没请,这样的情况下,那位齐王真得能来吗?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是想也没想就说道:“他会来的。”
他既然答应过她,便一定会想法子来的。
他们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骗过她,既然他应允了,那么那日,他肯定会来。
或许是因为得知萧无珩那日也会过来,王珺心里倒是对三日后的及笈礼也充满了期待,连带着嗓音也带了些愉悦:“你把母亲给我准备的衣裳拿出来,我再试试。”
连枝见她高兴,自然也不再多言,笑着应了一声“是”。
……
而此时城郊,一间民宅。
穿着一身灰色长衫的李正雍正坐在书房,他的手里握着一副画像,那画像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纸张边缘都已经有些泛黄了,可画中的女子却仍是被人保护得很好。
那画中的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八岁,穿着一身红衣坐在秋千上,面容明艳而又娇俏,尤其是那双眼睛望着你的时候,仿佛能勾住你的心魂一样。
李正雍低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那画中的女子,修长的指尖往那双不同常人的凤目探去,只是在要触及的时候却又收了回来。
“主子,齐王来了。”
外间传来小厮的声音。
耳听着这话,李正雍的脸色一变,他忙把手中的画像卷起来放置到身后书架的夹层里,眼瞧着没有异样,这才重新端坐回太师椅,朝门外说道:“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