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地深了,整个将军府里都安静了下来。
叶朝歌衣衫齐整,坐于桌前,脊背绷的笔直,烛光下,一张娇颜略显沉重。
放在桌上的纤手慢慢收紧,紧紧握在一起,任由指甲掐入掌心。
从用过晚膳,她便遣退了所有人,独自在这内室,静静等待,等待那个能给她安心的人。
月影渐渐升高,从西窗里斜射而入,内室之中显得朦朦胧胧的,耳畔隐隐传来更夫打更敲梆子的声音,更显夜的静谧。
亥时末了。
而她等待的人,未来。
叶朝歌又坐了良久,他好像不会来了,缓缓松开有些麻木的手指。
洁净的指甲上,沾染着点点血迹,手心传来轻微的刺疼。
她垂眸看了几许,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到床前,坐在那,不死心的又等了许久。
她最终,还是没有等来他。
这一夜,叶朝歌睡得不安稳极了,醒来时,不过才寅时。
如今正值深秋,天亮的晚,此时外头,依旧黑沉沉的。
叶朝歌坐起来,掌心撑在床上,隐约传来不可忽略的刺疼。
垂眸看去,只见被指甲掐破的地方,已现红肿,周遭有些残余的白色粉末,眸子微凝,叶朝歌凑近,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她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这时候,内室门缓缓打开。
那抹她等待了一晚上的英挺身影,霍然出现在眼帘之中。
“怎地这么早便醒了?”卫韫望着醒来的叶朝歌,皱了皱眉。
“你何时来的?”后者不答反问。
卫韫走过去,“丑时来的。”握上她有些微凉的手,“没有睡好吗?”
他来了,来到了她的身边,心境趋于平稳。
叶朝歌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若是早些来,我定能安眠。”
卫韫眸中闪过歉疚,“抱歉。”
明知事情生,她定会不安,定会等他,他应当早一些过来,让她安心,让她安眠。
叶朝歌轻轻的摇摇头,“你刚刚去哪了?”
“祁将军如今防我同防贼无甚区别,为了让他安心,我方才自书房回来。”说到此,卫韫忍不住的苦笑一声。
真没想到,几日不来,她的院子快赶上那铁桶了。
明里暗里保护着这个院子,本以为,是防备北燕人,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尚未进内室便被现,也不曾多想。
旁若无人的进了内室,现了她手心上的掐痕,无奈又心疼,在给她上药之际,田伯过来了,道将军请他过去书房。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哪里是防北燕人,分明就是在防他!
听出他的无奈,叶朝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恩,你要感谢兄长。”
随即将叶辞柏学他夜探香闺被抓包,又是如何被祁继仁知晓他是她闺房常客的事说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