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又道:“想当初,太子求赐婚时,惊到了我们所有人,毕竟,太子早已及冠,却一直不曾娶妻,最初还以为,太子是因与大将军交情颇好,所以才……今日方知,想来是不尽然,或许有太子与大将军交情颇好的缘故,但若是太子妃……太子也不会瞧得上啊。”
到了这一刻,叶朝歌怎还会看不出贤妃的针对。
再来之前,她便猜到了,今日的请安,必然会十分的热闹,只是没有想到,这打头阵的,竟然会是宫中最会伪装的贤妃娘娘!
说起这位贤妃娘娘,当真是三言两语说不完。
对她的评价,她向来不敢小觑,毕竟,这可是在前世送徐皇后前去皇陵,自己却坐霸后宫,便是连叶思姝,徐明珠皆忌惮一二的人物呢。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贤妃看起来与她想象中的不同。
如此毫无避讳的针对于她,实在蹊跷。
在场人也非傻子,怎会听不出贤妃的弦外之音,她这是在暗指,叶朝歌能有今日,皆托了她有个镇国大将军的外祖,而太子之所以娶她,也是因为镇国大将军手上的兵权。
听得懂,但凡是长了脑子的人,不会在情形不明朗的情况下站队。
一时间,大殿之上安静非常。
隐隐对峙在空中流动。
叶朝歌一双眸子平静的望着贤妃,“娘娘怕是想差了吧,当初赐婚的是父皇,而不是太子求得赐婚,娘娘所指之意,恕我不能认同。”
贤妃冷冷一笑,“认同不认同的,又能说明什么,毕竟,本宫也不是太子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太子心中如何想的,本妃又岂会知道的清楚。”
“原来娘娘还知道自己不清楚,既然不清楚,那娘娘在不明情况下说出这番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
贤妃眯了眯眼睛,张嘴欲言。
叶朝歌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淡淡道:“任何无凭无据的指控,皆有可能称之为构陷,娘娘还是慎言的好,娘娘于我于太子殿下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自不会如何,只是父皇……”
说到此,叶朝歌顿住不说了,唇角噙着别有深意的笑,有威胁,有警告。
贤妃拢在袖袍中的手缓缓收紧,冲动到底只是一时的,清醒过来后,她笑了,“本宫只是开玩笑的,太子妃不必当真。”
玩笑?
很抱歉,她可不会当做是玩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卫韫贪恋她外祖的兵权,一句玩笑,便想打了?
贤妃怕是不知道,她这个人,护短得很!
叶朝歌点点头,“我自是知晓贤妃娘娘只是玩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说起来,马上也要新年了,远在皇陵的康王殿下不知可会回京过年?”
历经一世的她,可是深知贤妃的软肋,更深知她的依仗。
你诋毁了卫韫,那么,她就往她的心口上戳刀子!
“记得前两日殿下还曾说起过,待康王与徐家小姐明珠成亲时,送什么贺礼,说来这徐家小姐在府中待嫁也有些时日了,观其素日行径……”
学着最初贤妃的说话方式,说到关键处刻意顿住,由人遐想。
随即又道:“我记得,这门婚事是贤妃娘娘当初求来的,娘娘当真是好眼光,徐小姐具有大家风范,知晓我娘家府上丫鬟困苦,拿了金银赠予她,说来,我还未同她道谢呢。”
此番话一出,贤妃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大殿之上,安静非常。
今日请安,徐夫人也在,在叶朝歌方才开口之际,便心有所感,捻着念珠的手指顿了顿。
一双精明的眸子微微眯起,寒光自缝隙中隐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