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
叶朝歌撩了撩眼皮,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说说吧,为何要瞒着我怀的是双胎?”
卫韫舔了舔嘴唇,“我是担心你受到伤害……”
“是吗?”叶朝歌轻轻一笑,“就算像你说的,你是担心我受到伤害所以才瞒着压下了消息,可为何连父皇和姑母也瞒着?难道他们也会伤害我不成?”
从大长公主那知晓,不只是她不知情,便是宣正帝亦是不知情。
至于将军府外祖和兄长他们那,大长公主虽然不清楚,但怕也是八…九不离十。
“我……”
卫韫说:“并不是刻意隐瞒着,只是暂时的,原本我想着等你胎坐稳了之后,再禀报父皇和姑母他们……”
“这么说,只有父皇和姑母不知情喽?”
“当然……”
“外祖,母亲,还有兄长墨慈,他们是知情的,恩?”叶朝歌挑眉,步步紧逼。
“当……”
当不下去了。
卫韫的喉结动了动,“没有……”
叶朝歌看着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握上他的手,语气微缓,“没有那么简单的对不对?”
卫韫沉默着不说话。
“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叶朝歌伸手抚上他的脸,“你又瘦了。”
“我……”
叶朝歌闭了闭眼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傻,也不糊涂,我有感觉,也有眼睛,卫韫,我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近乎于呢喃,虚无缥缈。
但卫韫还是听到了。
抱住她,“什么也不必办,你只需要安心养胎,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面对着近乎于恳求一般的卫韫,叶朝歌说不出除了好以外的其他字眼。
正如她说的,她不傻,也不糊涂,一日两日的,或许察觉不出,但二人同床共枕,互为枕边人,即便掩饰的再好,时日长了,又岂会一点察觉不到?
只是有些事,她宁可装着糊涂。
叶朝歌很清楚,一旦挑明,卫韫只会觉得更沉重。
所以,一直以来,她在装糊涂。
可看着他这般的辛苦,她如何能忍心,又如何能忍得住?
那句怎么办,虽明着是在问他,实际上,也是在问自己。
她该怎么办,拿他怎么办?
人终有一死,叶朝歌历经过一次生死,对死的认知,比其他人要容易接受一些,用她当初对凤氏的话来说,活到今日,走到今天,她很满足了,没什么遗憾,更无所求。
只是人啊,都是贪心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陇望蜀。
得到了想要的更多,难听点说,便是贪得无厌。
她本以为自己已然看透,并释怀,坦然接受,可渐渐的,她现不是那么回事。
对外祖,对母亲,对兄长,她是放心的,即便没有她,他们也会过的很好,有一个不同于前世的新人生。
她以为自己没有了牵挂。
可是,老天爷让她又有了牵挂。
卫韫,还有他们的女儿,小铃铛。
因为牵挂,所以她不舍,更开始贪心,想要的更多,难以放手的也就更多。
这世间,她可以放下一切,但是,唯独放不下他们。
还有,已然在她肚子里茁壮成长的两个。
逐渐的,她觉得,之前去的普乐寺等于白去,听了那么久了之大师讲的禅,白听。
其实,她是害怕的,害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