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明珠拎着一个简单的包袱,离开了后院。
在路过前院时,她脚下顿了顿,稍作停留。
最终,仍是没有调转脚步,而是直接往府门口而去。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她十里红妆,风光无限,如今离开时,一身粗布麻衣,身上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
前后不过一年的光景,便已然物是人非。
在王府下人的目送下,徐明珠离开了禁锢了她心的地方。
“王爷,王妃……她走了。”
管家来报。
卫成正在用早膳,闻言,动作顿了顿,“可有说什么?”
“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不过,王妃在昨日,将她陪嫁的丫鬟下人,都遣送离开了,王妃的嫁妆,也分给了他们……”
末了,管家又道:“王爷,王妃应当是铁了心……”
“本王知道。”
从她昨日奏请出家,他便知道。
“派人在路上照顾一二吧。”这话是对良齐说的。
“是。”
吩咐下去,管家和良齐先后退下。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望着用到一半的吃食,卫成再也提不起食欲,最后索性放下了筷子。
望着某一处,有些晃神,眼前不禁浮现出前日儿,她来找他的那一幕。
她过来时,他本不想见,想也知道,她会说什么做什么,他不愿应付。
只是最终,他还是见了她。
事实与他所想有些出入。
徐明珠并没有哭求,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怒骂,而是很平静,平静的让他觉得不真实。
她问他:“我不明白,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为何还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吗?”
他没有回答她。
显然,她会问,也非一定要得到他的回答。
“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感,可曾有过?”
“没有。”
徐明珠笑了,自嘲的笑了,“也是,瞧我问的都是些什么愚蠢的问题,你若心中有我,又怎会如此狠心?是我自不量力了。”
这样的徐明珠,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当时,他看了她良久。
“只要你安守本分,你永远都是康王妃。”
最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做出了如斯承诺。
他本以为,他的承诺如她所愿,可她的反应,却显然不是。
她笑了,笑得很悲凉。
她说:“你真以为我在意的是王妃吗?”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便转身走了。
自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她。
哪怕方才她离开……
安静的房间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响起。
卫成在桌前孤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桌上的吃食尽数凉透,方才有所动作。
“来人。”
房门打开。
“王爷。”
见到来人,卫成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