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真不进宫去瞧瞧啊。”
良齐把人扔出去后回来道。
卫成眉眼淡淡:“有什么好瞧的,左右不过是为了诓我进宫的借口罢了。”
良齐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底气不足道:“应该不至于吧,娘娘也没什么值得装病的事啊。”
闻言,卫成一怔。
良齐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的确是如此。
昨儿个他们母子不欢而散,今日母妃先是派人过来请他,晚间又装病意图诓他进宫,仔细想想,的确是没什么值得母妃装病的。
而且,先是请他后又装病……
不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吗?
再说,这也不像是他母妃能做的。
难道说,真的是生病了?
想着,卫成心下微沉。
对于自己这个生母,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一边埋怨她将他这个儿子当做争权夺利的工具,一边又惦念着她是他的生母。
尤其是在今日,他看清了一些事之后,过去的种种,也随之清楚明了。
从小到大,母妃便告诉他,父皇不要他们母子俩了,父皇的眼里只有死去的齐妃,只疼爱卫韫这一个儿子。
他们母子没权没势,要想活下去,先就要学会怎么活下去。
在吃人的皇宫,在亲情淡薄的皇室,要活下去,就要学会去争。
有些话,母妃说的多了,他便记住了,并潜意识的这么以为了,从未去认真的看过,想过,清楚过。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不如老四看得清楚明白。
如今,他看清了,也看到了父皇对他们隐晦不表明的在意,他深深觉得错了,从小到大都错了,且大错特错。
从始至终,母妃与他说的那些,都是错误的。
他不知道母妃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他知道,母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的爱他在意他。
他已然成人,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人爱护关怀的小孩子,母妃的不在意,虽没什么,但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没有今日的看清,在禁足的这小半年间,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他的母妃啊……
不论是他受伤,还是禁足,都不曾……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生母,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她或许是拿他当工具,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狠心绝情。
短短一瞬间,卫成便想了这么多。
万千思绪顷刻间闪现,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良齐,备车,进宫。”
……
永福宫。
贤妃气色白里透红的坐在那,只是眉目间的阴鸷生生打了折扣。
没有将人诓来,本是她的意料之中,毕竟,知子莫若母,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很是聪慧,必然会有所察觉。
原本她也不想出此下策,本想着再等等,待过个两日再说。
可到底是按耐不住,她只要一想到柔然的支持,她便坐不住,好似晚一步就会生出什么变数来一般。
所以,在她明知不会成功的情况下,还是那般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