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州官是陈广腾……”付明蕤说了起来,端木卿尘看向他,付明蕤站到莲悠悠身旁,大殿之中,“他当时因听信周有的话,以为疫情严重,迫于无奈,不得不调兵镇压疫民,他虽不知实情,但在镇压瘟疫后,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屠杀了李家村村民,所以当年就辞官,带妻儿老小离开武州,回乡了。”
端木卿尘微微有些惊讶,息怒坐回原位。
“我们也去陈广腾家乡找过他,他因常年放不下李家村的事,日日活在内疚忧郁之中,所以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儿寡母,因此,这次并未将他逮捕归案。”付明蕤一五一实地汇报,陈广腾之死,不算罪有应得,但也不能免责。
陈广腾对真相并不知晓,但瘟疫必要镇压,他做了本职之事,可疫民也是寻常百姓,故而他始终内疚自责。他错在失职,未能亲自核实周有禀报的疫情。
“陈广腾既已病逝,本殿下不再追究他失职之罪。但是你们活着的!都要吸取陈广腾的教训!”端木卿尘用惊堂木指向殿内百官,“若有瘟疫爆,应当先行查清核实!不得随意派兵镇压!”
“是——太子英明——”百官也是纷纷懊悔今日来听审,早知此案会有如此重大的隐情,真是谁也不想来。万一不小心牵连到了自己,引火烧身还自投罗网了。
百官纷纷起身,此时再坐在大殿内,也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了。
“那这个婉清呢?这个婉清又是谁?她和这个案子又是何联系?”端木卿尘指向跪在大殿的婉清。
“婉清是唯一的幸存者。”莲悠悠平淡地说了起来,“当年她虽年幼,但全村人之死,她却铭记于心,于是,一直伺机报仇。”
付明蕤在听到莲悠悠说婉清当年年幼时,便知莲悠悠今天在这公堂上说的话,已是掺了水份。若不如此说,说婉清当年十六,而她为何容颜不老,是因为体内有虫,难道想让婉清也在这里表演一下?这还不吓坏全城百姓?
这好不容易尘埃快要落定,也没必要再节外生枝。百姓想听的,或许正是莲悠悠现在口中所说的版本。
简单,易懂,又悲苦动情,让大家心潮难宁。
无鬼作怪,无妖作乱,一切皆在情理之中,案中个中疑点被莲悠悠一一解开,说通。百姓便不会再来狐疑猜测。
端木卿尘点了点头,眼中已对婉清露出几分怜惜。
付坤在一旁偷偷看了端木卿尘一眼,已是面色沉。这个马冠群,果然是惹事精!幸好平日与他只限于浅交,不然这次还被他牵连。
“证据呢……你们说的这些,我从未做过!你们没有证据就听信这个妖女之言?!”马冠群心中自信,过了十年,证据难寻,他苦楚地看着端木卿尘,“太子殿下,请您公断啊,他们这全是在污蔑本官啊!”
端木卿尘沉着脸看看马冠群,单手支脸看向付明蕤挑眉:“喂,他说你没证据,快把证据拿出来堵住他的嘴。”
端木卿尘心中好笑,这马冠群真是自家开粮行,米吃多了,撑满脑子了吧。他好兄弟付明蕤站在这儿,敢说他没证据?这真是他端木卿尘这一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付明蕤对端木卿尘一礼,沉脸向后:“把马家粮行老账簿余阿良,现任武州州官周有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