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之波圆舞曲是从战时音乐改编的,因此舞曲里面不可避免有着激昂欢快的一面。
温一诺听着音乐,能够感受到那股冲锋的豪情壮志和胜利的喜悦。
舞厅中央,沈如宝的银粉蓝V领蕾丝贴花蓬蓬裙随着节奏飞舞,脚步轻快,和男伴跳得十分专业。
大家也都看得聚精会神,几乎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两个人身上。
司徒秋碰碰沈齐煊的胳膊,含笑说:“你看,贝贝可真开心。”
沈齐煊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瞥了一眼场中的两个人,微微动容,“贝贝跳得很好,她是下了功夫练习的。”
司徒秋唇角扬起,缓缓将头靠在沈齐煊肩膀下方的位置,两人的身影挨得很近。
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沈齐煊跟他妻子的关系好得蜜里调油。
五分钟过后,沈如宝的领舞结束了。
舞曲停顿了一下,又换了另外一华尔兹舞曲。
等待多时的姑娘小伙儿纷纷下场,也跟着跳起来。
一时舞池里衣裙翻飞,笑语轩然,每个人都在享受着美好时光。
这个时候,大佬们不用考虑刚刚的收购议案是不是有问题,公司是应该扩张还是收缩,富二代们也不用考虑谁又买了新款名包,或者谁又多次去国外量尺寸,定制服装。
傅宁爵看着场中大家跳舞的情形,十分手痒,想去跳一曲。
他拉起温一诺的胳膊,想下场跳舞,笑着说:“一诺,我们一起跳一曲吧,你不会也不要紧,尽管踩我的脚!叫一声疼算我输!”
温一诺一不留神,被拽得走下舞池。
眼看几对姑娘小伙儿旋转着跳到她面前来了,温一诺忙挣开傅宁爵的手,摇头说:“小傅总别开玩笑了,我真要跳,可不是踩你脚的问题,说不定会撞到别人……”
噗通——!
她话音刚落,好像是要验证她的话,场中传来一声轰响,好像有人摔倒在地。
温一诺:“……”
傅宁爵:“……”
舞池里跳舞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了下来。
刚才还得意非凡抱着沈如宝转圈的男人嚎叫起来:“沈小姐!沈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沈齐煊和司徒秋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冲下舞池。
舞池里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看着沈齐煊和司徒秋来到舞池中心。
沈召南和沈召北两兄弟也迅速冲了过去。
温一诺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是沈如宝摔倒在地上。
她的男伴半跪着,抱着她的上半身,不断拍她的脑袋。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默默退回到傅夫人那边的沙旁边。
傅夫人这边圈子里的听见声响,也都看了过去。
乐队的指挥忙让大家停下演奏,不知所措地看着舞池。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沈齐煊大吼出声,已经将沈如宝从她男伴那里接了过来,半蹲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
一分钟后,沈家常备的医生和护士快速赶来,拿出一系列医疗器械对沈如宝进行急救。
温一诺警惕了半天,担心沈如宝又出妖蛾子,没想到沈如宝自己居然晕倒了。
突然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而且空虚寂寞冷,举目四望,了无敌手……
温一诺心情复杂。
那边医生和护士抢救了一会儿,对沈齐煊说:“把她放平,让她躺一会儿,一分钟后如果还不醒,就得送医院了。”
沈齐煊紧张地问:“这么严重?那要不现在就送医院?”
医生说:“经过急救,她的心跳脉搏已经恢复正常了。但如果还不醒,恐怕不是小问题,得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当然,如果一分钟后能醒过来,那就是没事了。”他尽量安抚忡然变色的沈氏夫妇。
沈齐煊看着手表,开始掐时间。
他们的家庭医生确实很厉害,一分钟后,沈如宝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有气无力地说:“爸爸、妈妈,又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贝贝,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司徒秋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俯身过去,亲了亲沈如宝的额头。
沈齐煊将她抱起来,走出舞池,放到靠墙的沙上。
整个舞厅那么大,好巧不巧,沈齐煊居然将沈如宝抱到温一诺所在的那个方向,还放到她刚才坐的小圆沙另一边的长沙上。
温一诺默默往傅夫人那边又让了让,直接站到她们那群中年贵妇中间去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人又要找事了。
沈如宝那边醒了之后,睁开眼睛说了几句话,又闭上眼睛,弱不禁风地吁出一口气。
“贝贝,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还去医院检查一下?”沈齐煊很是关切地问,已经拿出手机打算叫司机来接他们了。
沈如宝很吃力地说:“我说不出来,就是胸口很闷的感觉,好像有人蒙住我的头,我费好大力气都看不清,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医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琢磨道:“这听起来好像不是身体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司徒秋急得快疯了,“我们贝贝身体确实不太好,你怎么说不是身体问题?!”
那医生说:“我知道,沈小姐前一阵子刚刚病过一场,眼睛也出过毛病。但是明明已经康复了,我看过她的病历,确实已经治好了。”
“可是她又说看不清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司徒秋恨不得揪着医生让他把话说清楚。
医生也很为难,将药箱背好,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就送她去医院吧。”
他和护士两个人该说的话的都说了,也不想继续再劝。
因为目前数据显示,沈如宝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虚弱,大概是减肥减的,医生对沈如宝最近的饭量心知肚明。
为了穿上那条裙子,沈如宝好好把自己饿了一段时间的。
可惜,这么努力打造的身体,最后还是没能穿那条裙子。
医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沈家签约的家庭医生,负责沈家人和他们的贴身秘书以及家政服务人员的身体健康。
如果需要做大手术,那得送去大医院。
沈齐煊看了司徒秋一眼,说:“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司徒秋看了沈如宝一会儿,摇头说:“我觉得医生说得对,这不是身体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沈齐煊奇怪,“还能有什么问题?”
“要么是心理问题,要么是……”司徒秋顿了顿,冷冷地说:“……是中邪了。”
“中邪?”沈齐煊下意识反问,“阿秋,你是不是担心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没有,正好葛大天师的徒弟小葛天师最近在国内,他今天也在这里,我们不如让小葛天师看看贝贝。”司徒秋抿了抿唇,“我看看是谁敢对我们贝贝下毒手!”
沈齐煊有些头疼。
他对风水相术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一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