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微微抿了抿唇,笑着摸摸她的头,“你还真是实心眼儿。你应该说,也许可以。不是跟暂时还不能差不多的意思吗?”
温一诺摇摇头,还是很认真地说:“不一样的。一个是否定,一个是肯定,我不能给你虚假的希望。”
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挺硬的。
萧裔远用了十几年时间才叩开她的心门。
除此以外,还有人愿意用这么长的时间来等待她心意的转变吗?
更何况,萧裔远走进她的内心之后,又走出去了……
她耸了耸肩,看着司徒澈略显失望的神情,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司徒大少,那个给你改运与命的风水大师,让你在娱乐圈吸人气吸到什么时候啊?你现在回家继承家业,那个风水师怎么说?同意吗?”
司徒澈两手插在裤兜里,垂眸想了想,说:“当时说我八字轻,恐怕压不住司徒家的煞气,所以至少要吸人气到三十岁。”
“你现在大概二十七岁,所以你提前了三年回家,他又是怎么说的?没有阻止你吗?”
“……嗯,他说我因为大红大紫,已经吸够人气,所以提前三年也没有关系。”
温一诺简直要嗤之以鼻了,啧了一声,“这个风水师难道在算你要在娱乐圈待多少年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各种不同的情况吗?”
司徒澈略显困惑的看着她,“……不同的情况?”
“嗯,就像你那位风水师说的,你现在已经大红大紫,所以吸人气的进度加快了,可以提前离开娱乐圈。这就说明,不同的热度,有不同的时间段啊……”温一诺摊了摊手,“他说的三十岁,大概是你最差的那种情况吧?其实以你之前的热度,虽然不是一线大咖,但也是小有名气,根本用不着等到三十岁。”
“……反正都过去了。而且对我来说,是待在娱乐圈,还是回家,都是由我自己决定,我并没有真的遵循那个风水师的提议。”司徒澈干脆说,“那人就是诸葛先生,你应该听过吧?”
温一诺出国之后,在唐人街还是听过诸葛先生大名的。
第一天晚上她去“诸葛家菜”吃饭,甚至有幸目睹了诸葛先生的架势。
“嗯,听过了,去‘诸葛家菜’吃过饭,那天正好看见他来餐馆,啧啧,那股架势,皇帝临幸后宫的感觉。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我说的就是葛派。”她挑眉笑道,“那个葛丙丁,是不是就是诸葛先生的高徒?”
“对啊,你猜到了?”司徒澈笑了起来,眼眸轻闪,非常想去捏捏温一诺的桃子脸,可惜他不敢,手指在裤兜里动了动,还是没有拿出来。
“所以葛派后继无人啊。诸葛先生看起来年纪比葛丙丁还小呢。当然,我们天师道论资排辈,不是看年纪,而是看资质。葛丙丁的资质还行,但是诸葛先生应该是更胜一筹吧?”
“那当然。道门最年轻的大魁,两届大魁获得者,曾经被誉为‘道门不世出的天才’。”
温一诺翘起手指打了个榧子,笑盈盈地说:“好,以后这些称号都哟啊换人了。我温一诺,才是道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魁,三届大魁获得者,道门不世出的天才!”
她自吹自擂的时候,特别可爱。
司徒澈终于忍不住,伸手想捏捏她的脸,“看把你能耐的,诸葛先生还是厉害的,那些资料你自己好好看,就知道我说的话了。”
“我会的。我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不会让司徒大少你的心血白费的。”温一诺不动声色将司徒澈的手隔开。
司徒澈没能得逞,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捏着往下滑动,握了握她的手,才缓缓松开。
温一诺那双比一般人黑沉的眸子看着他,并没有心头乱撞,意乱情迷的表现。
司徒澈在心底喟叹一声,不过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他含笑往房间里打量了一番,说:“你先收拾收拾,再过一小时就吃晚饭了。”
温一诺笑着点点头,“我中午那只大龙虾还没消化呢。”
“等下吃饭,可没有那么多你爱吃的菜了。”司徒澈有些抱歉,“晚上可能都是西餐,因为贝贝爱吃。”
“没关系,只要是好吃的东西,我来者不拒。”温一诺笑嘻嘻地点头,目送司徒澈离开。
她在屋里走了一圈,才关上门,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
晚上吃饭,果然是西餐。
不过是外国主厨准备的西餐,口味非常地道。
温一诺对小牛排特别感兴趣。
居然都做熟了,可还是很嫩。
不像通常的西餐,牛排越生才能越嫩。
一旦做到十成熟,就有点渣的感觉,不像五成熟,切开来里面的肉还带着血丝。
她娴熟地使用着刀叉,西餐礼仪甚至比沈如宝这个受到全世界顶级西餐礼仪大师培训的人还要精湛。
蓝琴芬留意观察着她,现自己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一点错。
她好奇地问:“……温小姐的西餐礼仪是在哪里学的?”
温一诺将一口小牛排咽下之后,才用餐巾纸摁了摁唇角,说:“……在盛世雅集,跟着傅夫人和盛夫人学的。”
温一诺一提“傅夫人”,司徒秋和沈齐煊都有几分不自在。
蓝琴芬还想说什么,岑春言却不动声色在餐桌底下踢了她一下。
蓝琴芬立刻话锋一转,“那真是很厉害。盛世雅集是个挺好的地方,我和春言都去过呢。”
温一诺心想,你女儿去过我信,你有资格去?
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了事。
唯有沈如宝还是愤愤地,她也盯着温一诺看了半天,见她确实礼仪无可挑剔,才没有难。
现在听她说还是跟人学的,立刻说:“那温小姐就是有师父咯?你怎么不跟着书本自学呢?”
“自学也可以啊。我只是没空。再说有机会跟着人学,就跟着人学。没有机会就自己找书看,两者并不矛盾。沈小姐的脑子不要像二极管,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思想要不得。”
她笑眯眯地用刀切开又一块小牛排,仪态万千地放进嘴里。
沈如宝被温一诺说得“二极管”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问沈齐煊:“爸爸,什么是二极管?”
沈齐煊:“……”
他有点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二极管是一种电子设备,你没学过,不要理会就可以了。”
沈如宝把这当成了沈齐煊对她的支持,马上点点头,“知道了,我听爸爸的。”
她回眸甚至耀武扬威地朝温一诺笑了笑。
温一诺偏了偏头,微微一笑说:“沈小姐真会狐假虎威。”
这话沈如宝听懂了,她立刻反驳说:“我这是有爸的孩子像块宝,没爸的孩子是野孩子,你这种没爸的孩子,是不懂我们有爸爸的孩子的幸福的。”
司徒澈和司徒兆听了,都是面色一变。
司徒兆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对司徒秋说:“阿秋,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贝贝以前那么有礼貌,善良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司徒澈的嗓音就有些冷,他是直接对沈如宝说:“贝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