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度被说起这样的话,尤其是从苗氏口中说出,齐将军便觉无法接受了。因为他自己的那点毛病自己清楚,苗氏如狼似虎的年纪,他常常有力不从心的窘迫,是以不论苗氏如何热情温柔,他十次中倒是有九次落荒而逃。
这对于男人来说,是天大的耻辱,也是无可奈何遍寻名医也治不好的病。
何况苗氏又是当着白希云的面儿在落他的体面?
所以当这种质问由苗氏口中说出时,齐将军方才强压下的怒火就再度无法抑制的喷薄而出,到底是武将,身上也是有些个功夫的,苗氏尚来不及将后头的话骂完,齐将军已如狂饿狼一般窜身扑了上去,一手抓住苗氏头,另一手左右开弓连甩了她四五个响亮的嘴巴子。
齐婥看的目瞪口呆,涕泪纵横的脸上布满了错愕,就连尖叫都忘了。
苗氏则是被那一抓抓的头皮生疼,钗环松脱的松脱,甩落的甩落,这些还没顾得上脸就已经肿了。
齐将军因愤怒胸膛剧烈起伏,一甩手就将被打蒙了的苗氏丢在地上,“贱人,你若再敢没事给老子找事,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我敢不敢!”苗氏不甘示弱的爬起来,叉着腰碰头散的怒瞪着齐将军,随后扶着齐婥道:“婥姐儿是我的心尖儿,你要是再敢动婥姐儿一根汗毛,休怪我扯破脸来与你死磕到底,到时候咱们就豁出去脸面大闹起来!我是不怕的,我倒要看看将军会如何!”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之间共同经历的事情不少,而苗氏知道的也不少,有一些事情的确是见不得光的,她所说的豁出去脸面闹起来,何尝不是在威胁他会将秘密公诸于众?
那些事若是公然讲出来,他的体面还往哪里搁?
可是,当着白希云的面,他不想示弱。他还想指望着白希云能在万家面前替自己引荐一番,若是表现的输了男儿气魄,万一让白希云不喜,哪里还会帮助他?
齐将军思及此,也不顾着许多,直接吩咐人来:“去,将夫人和二小姐分开来关起来,都记住了,给我落上锁!”
下人们面面相觑。
开玩笑吧,将军要锁夫人和二小姐?这府上最受宠的莫过于这二位,从前大姑娘和三姑娘在家时被锁的是他们才对,如今人都出阁,就轮到这对母女了?
下人们纵然心中腹诽,依旧是手脚麻利的将人带了出去。
齐婥的腿伤的也不知严重不严重,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齐将军就有些担心。
万一给踢坏了成了瘸子,那如何还能嫁入高门?更不要说入宫一事。
白希云侧目旁观,见那母女二人。狼狈至此,心下早已是暗爽不已,与齐妙所受的委屈和欺负相比,这不过是万中之一罢了。
而齐将军那狠毒的模样,是齐妙从前的折磨,如今又何尝不是苗氏和齐婥的?
白希云面色如平日里一般,还是那冷淡矜贵的模样。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他除了保护齐妙之外,最要紧要做到的是将欺负她的人是一个个都报复回来。包括前世的!
是,他就是小肚鸡肠,那又如何?!他重来了一次,就必然是有理由的,既然如今能做得到,为何不做?难道还要等到死后灵魂飘荡之时完全没有办法时才后悔?
齐将军这厢察言观色,见白希云云淡风轻,根本没往心里去,心下更加狐疑。
这样不表现出来,才是最深层的嘲笑与漠视。若是白希云能够表现出来,齐将军起码还知道他有多在意,也知道自己改做些什么。
哪里像现在,就只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赔笑。
都是那两个女流之辈,自以为是的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咳咳,这个,贤婿啊。”齐将军尴尬的开口。
白希云笑道:“岳父大人也辛苦了。您也知道小婿身上不好,既然此方事已经解决,小婿就告辞了。”
“哎,别啊,留下用了饭在说。”
“岳父大人留饭本来不该推辞,只是小婿真是身子不好,等闲东西也不敢吃的,而且还要吃药。”
那倒是。
就算现在白希云站在他面前已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可到底从前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身体底子就算在慢慢恢复也不可能恢复的那样快。
留下来用饭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而且事情也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先拉近了关系,想求他引荐也容易一些。
思及此,齐将军也不急着留人了,只想着来日方长,便道:“既如此,那我送你回去。”
“哪里敢劳动岳父。”白希云表现的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