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随着白希云回了田庄,才刚坐下,白希云就立即吩咐了人去安陆侯府附近查看情况,一则是关注后头的火灾火势如何,二则是看张氏与苗氏的纠纷如何。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回话:“如今侯府后头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安陆侯府的情况不好,说是挨着后堂的的马棚给烧了,白老太君焦急的人都晕过去了。苗氏和安陆侯夫人这会子都在侯府之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的不敢打草惊蛇,是以并没有去查探。”
“你做的很好。”白希云颔道:“下去领赏吧。”
那小厮笑逐颜开的退下去了。
齐妙就问道:“我怎么不记得白家后堂处有马棚?”
白希云掐了她水嫩的脸颊一下,轻笑出声:“他们不过是在外头为了好听罢了。什么马棚,白家的后堂处挨近失火的巷子的方向,只有一个要紧所在能让老太君都晕过去。”
齐妙立即明白了,惊呼道:“那不是白家的祠堂?”
“正是。”白希云冷笑道:“可见他们做的那些个龌龊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安陆侯虽然没有杀人放火,可是平日理龌龊败家的行径举不胜举,如今天降灾难,毁了他家的祠堂,焉知不是列祖列宗都看不下去他们一个个的那副德行?”
齐妙闻言颔道:“我也觉得。要知道这世上也是有天道循环的。不要不相信那些,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事不能坏了良心。”
“正是如此。”白希云经过重生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相信这世界上定然存在神佛。他原本就是心善之人,如今更加在乎这些,总想着要多做好事,积德也是为了他家的妙儿和未来的孩子好,“白家的事情随他们怎么去折腾吧,只要不会伤害到你,愿意如何也都是他们的事。”
齐妙笑着点头,“知道你疼惜我。”
再也没有什么比自己付出了全心的关切和爱惜能得到对方理解更让人身心愉快了。白希云是心中虽然因为白家的事情不舒服,却也因为齐妙的一句话而放松了不少。
他如今已经不是白家的人。也管不着白家的事了。只要他们不来招惹,他倒是不介意让他们继续愉快的作死下去。
白家祠堂焙烧的消息被压制下来。同样白永春想要竭力压制的消息,是苗氏的事。
老太君因祠堂被烧,一口气闷在胸口里,两眼一翻当场晕过去。张氏这个儿媳妇总不好顶着不孝的骂名,是以只好去床前侍急。就将任务交给了白希暮。
“你是个懂事的,外头那个野女人手里拿着的妆奁匣子里,竟然有你给你妹妹置办的嫁妆饰,这件事,要么是家里有内贼偷了给她的,要么就是她自己是个偷儿,可是你想想你爹那个性子,就应该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也想给他白永春留脸面,可是他自己不要脸,将亲家母都给弄上手了。这件事,压着也是我受罪,你这就去告诉官府,抓了那个**去吧!”
白希暮听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低声道:“娘,这件事是你猜测,还是真正捉到了?这件事可不能乱宣扬,到时候难看的还是咱们家啊,娘你要致自己于何地?难道您还不与父亲在一起了吗?父亲做错了事,咱们关起门来说便是了。若是真的告诉了官府,倒时候可真的是乱了。如今咱们牛羊的事情还没解决,如何又要增加这么一桩……”
白希暮的考量是以大局为重。
白家最近多事之秋,先是白永春和老太君的病症,随后是家庭中种种变故,闹的都要开祠堂赶走白希云,导致安陆侯被夺了爵位的世袭,做个生意又被人欺骗,安陆侯都要改名叫冻肉侯了,如今这些事情连番打击之下,白家都快要一蹶不振,若是在闹出一个安陆侯竟然与齐家被休弃的苗氏搞在一起,样亲家母做外室这样的传闻出来,他往后出去就更抬不起头了。
可是张氏如今正在气头上,气的是老太君帮忙撒谎,家里事乱,她也闹得慌,是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白希暮的顾虑。
“你是不是存心想要帮衬你爹,跟我作对?”张氏横眉怒目,“你若是不去,往后就别叫我娘!”
“娘,我不是要帮衬我爹,我是考虑大局,考虑整个白家。而且帅这件事张扬开,不仅是你将来在贵妇的圈子里混不下去,就是我要考功名都要受影响。”
“我抬不起头?我告诉你,自从嫁给你爹,他做的一件件的错事开始,我就根本从来都没有抬起头过。你看这个家,都成了什么样子?你要考功名出头为家里出力,我不拦着,可是你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功名,不考虑我的感受。难道我被这对王八蛋欺负成这样,我也要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认了吗?我告诉你,你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就是知道我要是为了白家着想,就不会公布此事。”
张氏说着话,眼泪却落了下来,开口就骂:“那苗氏不愧是齐妙那个小贱人的娘,真是一窝里出来的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苗氏那个贱人,被齐大勇休了都还不闲着,勾引你们那个棉花耳朵的爹,我真是……我的脸早就丢尽了!若不是你还没成亲,汐姐儿和澜姐儿的婚事也没个着落,我若是死了你们没有依靠,这个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早就一脖子抹死了!”
见张氏又哭又骂,十分委屈的模样,白希暮看的也觉心疼,叹息着上前来拉着张氏的手蹲在她面前,道:“娘,您息怒。不要生气了。”
“我能不气吗!老太君那个护短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她不但不教训你爹,还处处维护,现在好了吧,连咱们白家的祖宗都看不过去,一把火将祠堂都给烧了,这多不吉利!他们白家不在乎百年基业,我在乎什么?就随他们去作吧,随他们去!”
张氏说带此处,早已经哽咽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