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别踢了……”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陶然妈妈听见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像是力气耗尽,趴在门上,无力低泣,“老陶,你要好好儿的……”
她顺着门缓缓滑落,软倒在地上,靠门坐着,脸上泪水和头混在一起,眼中疲惫、惊惶、恐惧、和迷惘交错,汇聚在折射出来的光里,却透着不一样的坚定和信念。
“老陶?”每隔几分钟,她都要这么叫一声,听得里面传来“嗯”的一声回应,她才放心。
简短到极致的对白,隔门一声呼喊,一声回应,问答之间的意义却是:你还在,我也在。
希望亦在。
这样的一问一答,不知进行了多少个回合,夜幕降临,夜又深去,陶然妈妈渐渐疲惫,迷糊间又叫了一声“老陶?”
门内有人答,“嗯?”
陶然妈妈心里一松,困倦睡去。
苏寒山当晚睡得迟,和陶然视频的时间有点长,因陶然舅舅的事宽慰了她许久,直到手机里传来轻微的鼾声,他才放下手机。
视频仍然开着,大约是太累的缘故,她的鼾声越来越沉。
若是平时,他可能会把鼾声录下来,第二天放给她听,逗她玩儿,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会乐很久,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这个心情,心里像绷着根弦,在她忽高忽低的鼾声里,他的睡眠也深深浅浅,时醒时睡,直到黎明将至,天边刚刚划开一丝灰白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