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他做了什么?似乎太久远了,连这些记忆都变得模糊不堪。
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权力,一步步爬到了丞相的位置。
然后一次次的漠视楚子翎的遭遇,甚至于感叹其顽强的生命力!他居然活下来了,在那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中活到了这么大!
只是每每想起,杜如诲总有些良心不安。
所以他决心要将楚子翎扶上太子位!
把这个炎帝最厌恶的儿子,扶持为太子!
杜如诲神智回归现实,重新开口到:“过去你受了太多不堪,所以眼下更不该放弃!那皇位本就该属于你!”
楚子翎笑吟吟的看着他:“是属于我,还是属于杜家?”
杜如诲目光一闪,“自然是翎王,舅舅我永远是你最忠心的臣下。”
楚子翎没再说什么,甚至连嘲讽的神情都懒得摆出来,维持着一贯假面般的微笑。
“舅舅想做什么,自去做便是。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不是嚰?”
杜如诲未再说什么,脸色亦看不出喜怒。起身对他拱手一拜,便要离去,只是走时仍丢下一句话:“既是如此,那这段时日,翎王便老老实实呆在府上吧!”
楚子翎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
四合静悄悄的,连侍卫的影子都瞧不见一个,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半晌过去,他呵的一声轻笑。
“真是没意思呢……”
鬼魅般的女声忽然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
“……若我能让你有意思呢?”
“你是谁?”楚子翎瞳孔微微放大,他眼前依旧是一片虚无,并不存在任何人,但这声音,似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藏身在暗处,负责监视的暗卫们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翎王在和谁说话?他身边分明一个人都没有,这是在自言自语?
那声音继续在他脑中响起,带着浓浓蛊惑的意味:“能给你,你所想要的人。”
楚子翎眼中泛起嘲涩,“本王想要什么?”
“……你生来却残缺的那些。”
笑容渐渐从楚子翎的脸上消失,阴霾渐渐爬了上来,一抹更加诡异的笑容紧随又爬上他眼角。
“很有诱惑力,有此神通,想来你也不是人吧。煞费苦心找到我这里来,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他漫不经心,幽幽道:“你是想对付我那位皇姐吗?”
脑海里,那个声音未再出现。
就在楚子翎以为对方已经离去之时,那声音又传来了,此番却是带着幽沉的笑意。
“我想对付的,可不止是她……”
……
冥府之下,青衣幽幽醒转了过来。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眉心灵台处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她即刻唤出水镜一瞧,赫然看到自己眉心处多了一道浅浅的山字神纹。
呼吸顿时一窒。
老白脸,你这大蠢蛋!
她跳下床,赤足就要往外冲,去找萧绝。
猛地又想起什么,急忙回身,乖乖的踏上睡着前萧绝给她穿上的木屐。
低头却见她脚背上竟被人写了两字。
合在一起是:穿!鞋!
一刹想笑,磨了磨牙,却又禁不住柔了眸光。
北阴啊北阴,画地为牢,你这是要把老娘给圈的死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