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二。”白子走了进去。
众人跟着进去。
孩子躺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盖着一张没有入被套的破旧棉胎,床边放置着一盆水,浸着半旧毛巾。
孩子的头包扎着,染了血水,一张小脸很白,嘴巴半开,嘴角有白色的唾沫泡泡。
他很不安,眉头皱着,嘴里有出哼哼的声音,一只手伸出了外面,拳头是紧握着的。
白子在床边坐下来,慢慢地握住他的手。
灵力催动,旁人是瞧不出的。
不消一会儿,那孩子动了一下,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开始有些呆滞,但是看到穿着官服的府尹,他的眼神开始聚焦,神情着急,手撑着床便要起身。
“你别起来,说话便是。”白子压着他的肩膀道。
孩子躺下来,看着白子,白子眼底的柔和让他莫名心安。
“冤枉,冤枉啊!”孩子说着,眼里就开始蓄泪。
“你叫什么名字?”府尹问道。
“李秀文。”
姓李?
白子和孟婆对视了一眼,皆默不作声。
“你有什么冤情?慢慢说,别着急。”府尹再问。
李秀文努力忍住泪水,但是,那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嘴巴扁起来双肩抽搐,说不出的委屈和激动。
“爹没有杀了阿娘,阿爹是冤枉的,阿娘枉死。”
“你爹是李天吗?”府尹声音有些嘶哑。
“是!”李秀文哭了起来,“他没有杀阿娘。”
白子和孟婆又对视了一眼,孟婆用唇语说了几个字,“离歌的话。”
白子回以唇语,“孩子知道什么?”
府尹连忙问道:“你说你阿爹是冤枉的,那凶手是谁?”
李秀文伸手去擦了一把眼泪,眼底迸出恨意,“是祖父。”
众人都怔住了。
祖父?他的祖父不就是秀才李尧吗?
旺财挤上来,诧异地道:“你说你祖父才是杀你母亲的凶手?可那日我见过他,他……”
旺财没说下去,因为,表面看起来多斯文或者多慈善的人,都有可能是伪装。
“是他,他打阿娘,我都见到了。”李秀文吸了一下鼻子,放声哭了起来。
孟婆把白子推走,自己坐下来安抚,“别哭,如果你父亲是冤枉的,他一定可以回家的,你放心。现在你平静一下,再告诉我们,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现在深呼吸,慢慢地呼吸……”
李秀文慢慢地吸气,吐气,连续反复几次,终于冷静了一些。
“是祖父,”小小的年纪,眼里已经充满了恨意,“他是疯子,阿爹每一次出门,他就找阿娘的麻烦,总是打阿娘,祖母也知道,祖母去阻止,也被他打,我和哥哥妹妹都亲眼见过,他还打了妹妹,现在把妹妹关在阁楼里,我和哥哥是偷跑出来的,哥哥去了找外公,我要来告状,告不了状,我回去也是死。”
白子震骇。
他有些慌乱,如此说来,离歌说的都是真的?
这对他来说,分明是很容易查到的事情,只要让孟婆去一趟地府,找到那个死者,一问便知道。
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认定了离歌是忽悠。
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真相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