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澜说完话就走了。

陆母看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声。

她本以为过去都快六年了，那日的事对陆辰澜的影响应该减弱了，谁想她彻底错了。

有些事是没办法通过时间去抚平的。

岚歌的死就是像是一个疮疤，长在陆辰澜的心里。

除不掉。

治不好。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扩大，蔓延肺腑。

当初。

岚歌飞机事故后，三方在大海里不停打捞，又在沿岸查访，却始终都找不到岚歌的踪影。

其实这本该是好事。

因为没见到尸体那就有活着的机会。

可是直到营救小队漫无目的的在大海里找了半年后，从一条鱼肚子里找出了岚歌的戒指。

这就像是一片雪花，打破了最后的平衡。

一直冷静的三个男人如雪崩一般彻底崩溃。

因为间隔的时间过长，没办法再提取DNA检验，但是一直被岚歌珍视的戒指出现在鱼腹中，大家都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岚歌还活着，不可能隔了半年都不回来。

如果是被人劫持绑架或者失忆记不得了，厉封爵当初可是砸下巨款乃至半个厉氏财团作为酬劳，消息遍布全世界，只要见过新闻的人，不可能不动心。

只要是知道岚歌下落的人，看到这么巨大的诱惑，肯定会把人送回来。

但即便如此，岚歌还是没回来。

一开始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就算再乐观积极的人，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岚歌死了。

而且还是最惨的尸骨无存。

这对陆辰澜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是他给岚歌订的机票。

岚歌身亡，甚至连完整的身体都没办法留下来，坠入大海成了鱼虾的饵料，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这本来是他的雷区。

不该去碰触的事。

偏偏她却心血来潮派人调查阮小冉，还说她是岚歌借尸还魂。

这么可笑又滑稽的事，简直就是在陆辰澜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再一次意识到岚歌死去的事实。

真的做错了呢。

陆母叹气。

她回到书房，看着那份调查资料，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彻底删除。

……

阮小冉给陆母设计的服装成品终于做好了。

她把衣服送过去，让陆母上身试试。

站在等身镜前，陆母左看看又看看，越看越满意，说：“这真的是我？感觉都快认不出来了。”

“这当然是柳阿姨。”

阮小冉笑道：“这件礼服就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很贴合你的气质，端庄，优雅。”

“我端庄优雅？”

陆母闻言，对阮小冉眨眼一笑，别有深意地说：“小冉，你可能对我真正的样子还不太了解呢。”

“……”

看到陆母眼中闪烁的幽芒，阮小冉微愣。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对陆母笑了笑，应答如流说：“人的性格是立体的，不可能总是一层不变，我不管柳阿姨真正样子是什么样，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端庄优雅的美人，相信在别的贵太太眼中也是如此。”

“呵呵呵……”

陆母被阮小冉逗得合不拢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