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靳月睡得有些不踏实,脑子反反复复都是顾白衣憔悴的容脸,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眼皮子打架,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忽然梦到宋宴和顾若离,二人血淋淋的出现在她眼前。
惊得靳月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少夫人?”霜枝原就在屋内守着,听得这动静,赶紧扑了上去,将床头灯点着,“少夫人,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不打紧不打紧,这是慈安宫,您安全得很,放心吧!”
明珠拧了帕子过来,当即走到床边,“少夫人,没事吧?”
靳月好半晌没回过神来,那画面太过惊悚,尤其是见到宋宴面上的血窟窿时,她几乎是本能的坐了起来,足见那些年,宋宴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十年,她陪了他整整十年,她入燕王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宋宴!那时候的小小少年,何其尊贵,走哪都是高高在上、左拥右护,在她被推搡在地,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喝退了那些人,护了她一次……
“少夫人?”霜枝瞧出来了,少夫人不太对劲,“您没事吧?是想公子吗?”
靳月愣了愣,终是将脑子里纷杂的东西,一一剔除,“天一亮,我们就回傅家吧!”
“是!”霜枝和明珠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天亮之后,靳月早早的辞别了太后,太后当然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也不会拦着。小丫头心里舍不得相公,这是好事,至少不用再惦记燕王府那个负心薄幸之人。
承欢宫那边,一早就听说靳月要出宫,早早的备下了糕点。
二月气喘吁吁的跑到宫门口相送,小脸被晨风冻得通红,说话的时候,嘴里哈着白雾,“主子身子不太舒服,奴婢替主子来送点东西!”
霜枝接过二月手里的糕点,感激的报之一笑。
“二月!”靳月招招手,示意她凑近点。
二月乖顺的走过去,羽睫上还站着晨雾,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知道靳月要说什么,巴巴的瞅着眼前的人,“公主,您是有什么话,要私底下嘱咐奴婢?”
“还是那句话,把玉妃姐姐有孕之后,所有的礼单都誊抄一份送到傅家,知道吗?”靳月叮嘱,“记住,一个都不能漏了,可能有关键!”
二月呼吸微促,鼻尖通红,“公主是怀疑,还有人要害主子?可是,夜侯府的那位不是已经在大牢里了吗?这会皇上都已经看到了供状,应该没什么同谋了呀!”
“玉妃跟我走太近了。”靳月道,“也许不是真的针对玉妃姐姐,知道吗?”
二月陡然瞪大眼睛,狠狠点头,“奴婢明白了!”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多留个心眼,我这次出去,问过我爹之后,会给姐姐一个明确的答复!”靳月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二月立在原地行礼,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她委实忽略了,有些人也许不是针对主子,而是针对主子身边的人,比如……元禾公主。
主子若然母凭子贵,跟傅家跟公主的关系,必定更为亲厚,到时候……
这么一想,二月只觉得脊背寒,为什么有人能想到这么长远的事情?若不是公主提醒,二月压根没往这处想,只把此事当成了简单的后宫争宠,还以为……可能是后宫的人做了手脚!
马车出了宫,直奔傅家。
下了车,靳月拎着裙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