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己的故事,年轻女人又热情地问:“齐姑娘你是单身吧?一个人去京市做什么?家里不担心吗?”
女人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齐悦有些不知该先回答哪个,且女人满脸八卦与兴味,齐悦担心她若说自己去见未婚夫,女人肯定要寻根问底。
于是,她搪塞了过去,只道自己去京市见一朋友,别的没有多说。
“你敷衍我呢,你大老远去京市见朋友,肯定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是你对象吧?定亲了吗?你一个去见他,你家里人可真心大……”
女人嘴里叭叭地问个不停,齐悦预感成真,头疼不已,她拿起水杯问女人:“大姐你口渴吗?我要去打水,需要帮你打上吗?”
女人话音一顿,立马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碗给她:“这是我家娃的小碗,你帮忙打上水,不要太热的,不然喝不到嘴里。”
这丝毫不客气的姿态让齐悦失笑,不过能远离女人的探问,齐悦还是不嫌麻烦地带着那只碗去了两节车厢中间,那里安放着漆了绿漆的水箱。
齐悦接了水回来,年轻女人已经跟领座的人聊得起劲,等齐悦把水碗递给她,女人随口道声谢,一边喂孩子喝水,一边继续跟邻座的人聊天。
得了清静的齐悦靠着车窗,阖眼休息。
哐当哐当的铁轨击打声很枯燥,却也很催眠,齐悦进入睡眠。
不过睡着不久,火车停靠站台,脑袋被车窗磕了一下,人便清醒过来。
等熬过车厢上人下人的嘈杂,火车重新启动,齐悦再阖眼,在被磕醒,如此反复。
傍晚,到了吃饭时间,车厢嘈杂一片,杂夹着孩子的哭闹和大人的训斥,还有乘务员推着餐车招呼的声音。
齐悦没有买盒饭,而是拿出了一早准备的糯米团,里面杂夹豆粒和肉粒,此刻已经凉,但依然散着香气。
对面的孩子盯着糯米团吞咽口水,齐悦便分了一半递过去:“给孩子吃。”
年轻女人飞快地接过,嘴里说着:“妹子你太客气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吃什么好的。”
说着话,一口咬掉一半,她怀里的孩子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才将剩下地塞过去:“你个小孩子家家,肠胃弱,糯米饮食吃多了闹肚子,娘帮你吃几口是为了你好,晓得不?”
齐悦就着刚打的热水一点点吃那半个糯米团,并不理会对面那对母女的官司。
小孩只得了一小口,大半都入了年轻女人的肚子里。小孩不过三岁,正是嘴馋的时候,吃完那一口后又眼巴巴地望着齐悦手中的糯米团。
齐悦吃得慢,还余下三分之一。
“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馋?”年轻女人作势打小孩的屁股。
齐悦抬起头,笑着说道:“孩子还是嘴馋,是没吃饱,大姐你有准备干粮吧?”
年轻女人一听她搭话,立马收回了打小孩的手:“干粮是有准备,包谷和红薯带了老多,但这孩子嘴挑的很,不爱吃这些。她就爱吃糯米、豆子、肉之类的,每天哄她吃饭都快烦死了。”说着话,目光不客气地扫过她手里的糯米团。
齐悦叹了一口气:“孩子挑食不是好事,各种食物都吃才能营养均衡,日后才能长得高。不过孩子还小,大姐从今天开始扳正她的坏习惯还来得及。”
说完,不紧不慢地吃手里剩下的小半块糯米团。
年轻女人的脸色僵住,这时隔壁排座位上有人出噗嗤的笑声,女人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扭头冲出笑声的人嚷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谁家孩子还不挑个食,也没见谁长得矮,不过是小气……”
齐悦的目光扫过去,年轻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齐悦微笑着将最后一口糯米塞入嘴里,咀嚼两下咽下去。
年轻女人的脸色很难看,之后再没跟齐悦说一句话。
齐悦很满意,靠着车窗准备熬过第一个长夜。
入眠之前,她想着那份电报这会应该送到雷军手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