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葛家。
葛夫人满面怒容,带着翡翠戒指的手狠狠的拍桌子,“世上怎有如此行事之人,竟敢写檄文来讽刺老爷!他不过一介布衣,他难道还能大的过阁老去?老爷,您一定要严惩这个穷酸!让他知道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
葛阁老面沉似水,眉头紧紧的皱着:“事情恐怕不妙。姓傅的已被下了天牢。”
“那不正好!”葛夫人高声啐道:“皇上最好砍了他!”
“你想的太简单了,皇上这哪里是要惩处他?分明是要保他。”
“老爷?”葛夫人愣住了。
葛阁老负手踱步,在卧房里走了好几圈,才道:“成中都传言姓傅的是被楚君澜那妖女劫持了。如今傅之恒写的出这样的檄文,这说明什么?”
葛夫人面露沉思,随即惊恐的逐渐瞪大了眼:“老爷,该不会是舒羽……”
葛阁老点头:“恐怕事情已经败露。我先去安排,晚饭不必等我。”
葛阁老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葛夫人呆坐在原地,双眼圆睁着陷入了惊恐之中。
※
景鸿帝出行只点了萧煦随同,随行的出了三十名高手之外,便再无旁人。
外观寻常的深蓝马车先出了城,随后每隔盏茶功夫,便有六七人出城,如此这般,三十名高手身着变装,很快便在城外追上了皇帝的马车,经过萧煦一番安排,这些人又被分成了三批,暗中跟随保护的是一队,其余两对则跟随在左右分班近卫。
马车上,景鸿帝身穿深蓝色的交领员外袍,手持书卷斜倚着墨绿色的弹墨大引枕,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时常便要看上萧煦一眼。
萧煦端坐在景鸿帝对面,被这般眼神盯着,自己也并未将书看进去,沉思片刻,打定主意才问:“皇伯父,可是有什么吩咐?”
景鸿帝似才回过神,摇了摇头,笑道:“你可还记得你母亲?”
这忽然而来的一句,让萧煦怔愣住了,他不明白景鸿帝为何有此一问。
景鸿帝笑了笑:“当年朕还没践祚时,你外公一脉便是朝野之中颇有声望的勋贵之家,世人提起英国公徐家,无人不竖大拇指的。你母亲是英国公的独生女儿,又才貌双全,着实是颇有才名。”
萧煦点了点头。
他的生母徐墨染,的确是个远近驰名的美人儿,且还是外公最宠爱的掌上明珠。
只可惜,英国公一脉人丁凋零,外公故去后不久,母亲也暴毙而亡了,偌大的英国公府一夕之间大厦倾塌,也是无法预料的。
只是萧煦不懂,为何景鸿帝会忽然看着他,却提起他的母亲。
景鸿帝道:“你与你母亲生的倒是极像的,与你父王却不像,人都说,儿随母相有福气,你看这不就灵验了?你原来那么重的病症,都遇上个小医仙给你治好了。不过,你这个未来的媳妇,也太能惹事生非了。”
“皇伯父息怒。”萧煦恭敬的垂下了头。
景鸿帝摆摆手:“你如此古板是随了谁?你父王可不是这样性子。出门在外,不过是闲聊打时间罢了。何必与朕拘泥?这一路去往淮京还远,你若一路都是这般小心翼翼,反倒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