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因她不回家而怨恨,竟在烧尾宴逼迫自己,凭什么?郑家!
郑家真正的嫡女是她,她已经不再在乎他们的关怀,还有什么能伤害到她,没有了!她是该回去,将欠自己的东西统统都拿回来!
红肿的眼睛被冰块敷过之后只余残红,走出宫门后,裴寓衡就在前方等她。
她缓缓停下脚步,裴寓衡转了过来,见她愣在原地,自己上前走去,“怎么了?”
“哭过了?咳咳。”他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像是没控制住的咳嗽出声。
所有对郑家的愤懑都被风吹散了,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心中只有裴寓衡一人,她急切地拽住裙摆跑上前去。
根本没管身边的宫女们看见堂堂亭主朝裴寓衡奔跑而去,脸上的精彩。
“你怎么不先回家,在这吹风等我,这下好了,还咳嗽上了,再犯病可怎么好,你忘记医者对你的叮嘱了?”
见她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再没有了出宫门时那股绝望悲悯,裴寓衡眸里蓄藏着得逞之后的笑意,“我来接你回家。”
宣月宁瞪了他一眼,“我没长腿吗?马车前面没有马吗?还用得着你来接我!本来烧尾宴就……”
她回头瞧了眼宫门外的侍卫,将后面那句,烧尾宴费神费力你根本没吃好压了回去。
裴寓衡也看了他们一眼,而后伸出手去牵起她的,本来应是软绵绵的温暖小手,此时握在他手里,却半点温度都无,“你莫要担心,我们两个走回家?”
宣月宁倏地收回手,大庭广众之下,牵什么手!还是在宫门口,他就不怕明天自己被参上一本。
“你做什么?好端端有马车,走什么走,你刚才都咳嗽了。”
说完,自己转头,快步朝马车走去。
到了马车上裴寓衡坐在她对面,又执起了她的手,她一动要抽回来,他低声笑道:“许久没见你了,今日可是吓坏了?”
他想学她以前给自己暖手的样子,将她的手指搓热,可他体质本就偏凉,手比宣月宁还要冰一个度,反倒让宣月宁的手更凉了。
可两人谁都没挑破,他道:“不用怕,有我,郑家想接你回去,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宣月宁神色难辨,整个人都有些空无,听到他这话又落了下来,“我不怕,不是想让我回,我回就是。”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垂下眸子,“可是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她摇头,“陛下只是点醒了某些东西,逃避永远不是解决办法,再说,我还有你们,你们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他们能对我做什么呢?对小娘子来说最重要的婚约我已经有了,不是吗?”
压抑的气氛散,愉悦的笑声从马车中传出,“是,难为栖霞亭主还能想起来我们有婚约。”
“一会儿能否请栖霞亭主给我些银子?”
宣月宁变了调的震惊声音回道:“你竟然管我要钱?你要钱做甚?”
“是要宴请同僚,人太多,在家中也不合适。”
“这还差不多,不准喝酒听见没有。”
“是,我不喝。”
渐渐的,马车里也传出了宣月宁的笑声,等马车最终停在裴府门前,昭儿和骥儿一起跑出来迎接她,嘴里还嚷着:“阿姊,我们好想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阿姊也想你们。”
不就是回郑家,那就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