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蚡大惊失色,嘴唇张了张,却无法出声音。
“贵府上下三十八口,明日午时一到,一个也活不成。”卢俊忠上前两步,背负双手看着窦蚡道:“窦大人,本官刚刚才知道,你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六,听说已经定了亲?”
窦蚡脸色微变,问道:“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亲家五日前就已经满门被斩。”卢俊忠看着窦蚡,似笑非笑道:“本官现在很疑惑,你那女儿算不算是寡妇?”
“你到底想做什么?”窦蚡隐隐预感到什么,厉声道:“卢俊忠,我就算被判斩,也曾是朝廷重臣,你.....你不可欺辱?”
卢俊忠笑道:“何来欺辱?窦大人,本官今晚不但不会欺辱,还会给你一份大大的厚礼。”高声道:“来人啊,带上来!”
窦蚡不知卢俊忠到底要搞什么鬼,很快,便见两名衙差押着一名女郎进了屋内,窦蚡看了一眼,失声道:“倩儿?”
那女郎见到窦蚡,也是叫道:“爹.....!”便要冲上前,却被衙差抓住手臂,无法上前。
窦蚡这时候却也看清楚,窦倩浑身上下一片喜庆,竟然穿着大红袍衣,虽然并没有戴冠,但这身打扮,倒像是一身嫁衣。
“窦大人请坐!”卢俊忠拉着窦蚡的手臂,让他坐在椅子上,这才含笑道:“窦大人,令嫒正当妙龄,若是明日拉赴刑场,一刀下去,香消玉殒,何其可惜?我想救她一命,不知窦大人意下如何?”
“你.....你要救倩儿?”窦蚡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卢俊忠是什么人,此人狠辣如毒蛇,满朝文武,对卢俊忠既是鄙夷又是害怕,如今大善心,绝不简单。
卢俊忠笑道:“窦大人知道,我一心效忠圣人,勤于公务,对自家的事情倒是疏忽了。至今也就一妻一妾......!”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令嫒若能入我府为妾,我自然可以救她性命。”
窦蚡一脸惊讶,只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窦小姐意下如何?”卢俊忠看向窦倩。
窦倩却已经是惊恐不已,看着父亲,不敢说话。
窦蚡却是淡淡一笑,道:“卢大人何必开这种玩笑,我是犯官,被定了叛逆之罪,小女受到牵连,也是罪女,就算小女愿意嫁,卢大人也不该有胆子娶。”
“很多事情,本就在可与不可之间。”卢俊忠笑道:“本官真要让一个人活命,不是难事。”
“大人能不能救我家人?”窦倩终于开口道:“大人若能救我窦家,罪女愿一辈子为奴为婢侍奉大人?”
卢俊忠笑道:“窦小姐,兹事体大,十分困难,但并非不可以。今晚小姐与本官立刻成亲,洞房过后,我可以从明日行刑的名单中将你们窦家人先抽出来,回头再慢慢想办法,你看如何?”
窦小姐欣喜道:“当真可以?”
“窦大人,看来小姐对这门亲事没意见,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卢俊忠看着窦蚡,笑道:“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与小姐行礼.....!”
窦蚡看着卢俊忠,神色平和,想了一下,才道:“卢大人,这事是不是有点急了?”
“不能不急。”卢俊忠叹道:“窦大人,明日贵府老小就要上刑场,今晚是最后的时间.....!”
窦蚡站起身,犹豫一下,走到卢俊忠身边,轻声道:“我有两句话要交代你。”凑近卢俊忠耳边,卢俊忠只以为窦蚡真有什么话要说,贴耳过去,陡然间感觉耳朵一阵巨疼,惨叫出声,那两名衙差却是看到窦蚡竟然张开咬住了卢俊忠耳朵,先是一怔,随即大惊失色,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
卢俊忠巨疼钻心,厉声道:“拉开他,拉开他.....!”
窦小姐也想不到突生变故,花容失色。
两名衙差冲过去,抓住窦蚡向后扯,窦蚡却是死死咬住卢俊忠耳朵不放,待得被扯开,硬是用牙齿生生咬下卢俊忠半只耳朵,鲜血淋漓,卢俊忠半张脸瞬间就被鲜血染红。
窦蚡被两名衙差按倒在地上跪下,他抬头看着卢俊忠伤口处,忽地大笑起来,声音凄厉,骂道:“卢俊忠,你这个畜生,真当我不知道你的用心?我窦家大难临头,有死而已,你却还想着趁火打劫,诱骗小女。今晚小女被你淫辱,明日依然会被送去断头台,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贼,难怪你至今没有子嗣,这是老天要让你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