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交口称赞温良贤淑的荣大姑娘大大咧咧走着,半点不怯,步子外八,走出了一种“老娘天下第一尔等谁敢来比”的气场。
两人同框的场景让人不自觉脑补——昨晚世子妃怕不是来了个下马威了吧!
看世子给可怜的!
景王妃被辣到眼睛,捂着胸口。
反了反了,这个新媳妇真是反了天了,她儿子都被教训成什么样子了!
碍于亲戚在场,不好让人看笑话,景王妃压下一口气,使了个眼色。
婆婆直接免了寒暄,进行敬茶流程。
“娘,请喝茶。”
景王妃磕着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放在案边。
按照惯例,景王妃从手上脱下一支玉镯子。
“这是我嫁进王府后,哥儿的祖母予我的,寄托了她老人家的无限厚爱,望你以后谨慎行事,不堕我王府威名,更为哥儿开枝散叶lala……”
般弱心知肚明,这位婆婆的潜台词是:你既然嫁进来,就得夹起尾巴!给我好好做人!我儿子我罩的,你最好装个乖,不然小心我抽你!
景鲤听得她长篇大论,颇有些不耐烦。
母亲这是怎么了,一点都不爽利,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句话反复地说,罗里吧嗦的,全是废话,这样下去要说到天黑了!
为了排练,他紧张了一早上,忘记了出恭,这会儿有点憋不住。
见人还要继续说下去,他满脸不高兴,“母亲,您还有多久说完?我想上个茅房。”
满座鸦雀无声。
景王妃气得抖,差点没晕了过去。
这新妇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等世子爷上完茅房回来,早宴也要开始了。
景王妃满脸寒冰,丝毫面子不想给他。倒是景鲤,奇怪看了看,如同贴心小棉袄,殷勤道,“娘,你面如便色,抓紧请御医来看看吧。”
“……”
景王妃端碗的手颤抖着。
面如便色。
面如……
欺婆太甚!!!
般弱艰难忍着笑,男主果然是耿直大杀器,对付恶婆婆自有一套!
要不怎么说自家人捅刀最狠呢?
景鲤平常被人注视惯了,并没现有什么不对,他一屁股坐下来,起先还克制点,后来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
在般弱的耳提面命下,他还记得“布菜”这回事。
一筷子夹给他爹景王爷。
“爹,多吃点虾,对脱好。”
景王爷:“……”
一筷子夹给他娘景王妃。
“娘,来点蔬菜——”
景鲤本想说通便润肠,但是景王妃的脸色一片铁青,大有他再说一句就把他剥皮抽筋的意思,遂改口,“美肌养颜!”
最后一筷子夹给般弱。
“娘……相公,这个蒸蛋很滑嫩,你试试。”
布菜完毕,他举起筷子,拢了一碗的红烧肉,吃得津津有味的。
景王妃被她“儿媳妇”骚操作搞得神经虚弱,一看这女人给哥儿舀了蒸蛋,心里阴谋论,那么多的菜色,为什么偏偏是蒸蛋?
莫非是寓意“鸡飞蛋打”?
婆婆的脸又青又红,宛如调色盘一样精彩,般弱顿时很下饭。
扒完了饭,夫妇俩就要告退。
“景荣氏,你留下来,陪老婆子说几句贴心话。”景王妃皮笑肉不笑。
般弱:哦豁!
立规矩的来了!
景鲤尚不知道大祸临头,般弱反而拉着他的手,表演恋恋不舍的模样,挖坑绝不手软,“娘,今天您不是说了很多的话吗?改日再说也不迟。”
景王妃恨恨瞪了般弱一眼,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不,哥儿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是个孝顺孩子,一定是狐媚子蛊惑了他的耳目!
于是景鲤又被他娘记恨了一层。
等般弱走后,“婆媳”正式开战。
景王妃撩了下眼皮,不阴不阳,“我让你坐了吗?”
世子爷又一次挥他耿直人设,“啊?不用客气,我自己会坐,不用请。”
景王妃:“???”
结果“儿媳妇”被“恶婆婆”罚站了一个时辰。
景鲤:为了这个家我付出太多了!
这还不算,罚站之后,景王妃有意立威,把人带到厨房,“你公爹近日咳嗽,你来熬药,务必用心!””
景王妃旁边的大丫鬟匆匆而来,耳语两句。
“世子的朋友来了,说是,说是要去花巷……”
说是耳语,实际厨房里的人听得差不多。
景王妃嘴里说真是好不懂事,眼睛却瞟向“儿媳妇”:就问你怕了没?服了没?还敢不敢跟我对着干?
然而这一眼不得了。
景鲤举起剔骨刀,即将绿云罩顶的他气愤不已地咆哮。
“看我剖了他们!!!”
他抓着刀悲愤跑出去。
众人大惊失色。
“快!快拦住世子妃!”
景王妃说完,真气晕了过去。
家有恶妇啊,她愧对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