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赵争于太行山一侧,只有保证关中侧翼的安全,才能争夺中原。
而要对付赵国,要么则是从太行山中各个险要的关口,进入河北,要么就是从河内进军,经邺地,直逼邯郸。
前者的艰难,早于长平之战的时候,秦军已经领略过了。
秦国攻取河内、东郡,最终就是为了完成对赵国的包夹策略。
可赵于漳水之岸修筑长城,在邯郸以南修筑了一条最为坚固的防线,就是为了防备秦军的进攻。
十年之内,赵于秦来说,乃是大敌。
“所以只要韩国仍旧采取侍秦之策,那么振兴韩国,其实只是在加速它的灭亡罢了。”
韩非很是审甚的分析着这一切,某种程度上说,赵爽支持他,便是为了在将来更好的时候,收割现有的果实。
韩国越是兴盛,便越能在中原之地,牵制住魏、楚、赵等国。从而为秦军灭赵,创造时机。
可问题便在于,韩非明知道这一切,却无法去改变。
兴也亡,衰也亡,则是摆在韩非面前的困局。
要改变这一切,只有改变此刻韩国的外交态势,改变列国之间的态势,从而再进行一次诸国合纵。
而且,这一次合纵,必须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挫灭秦国的国力,韩国才能有喘息之机。
赵爽一笑,对于冷静异常的韩非,并没有进行指责,反而很是欣赏。
“秦欲取韩国,则必先取南阳地。十万白甲军驻守,群山关隘重重,取之不易,可魏、赵攻韩,却是轻而易举。故韩之敌,魏、赵、楚犹甚于秦。秦与韩,乃是天然盟友,公子与我,亦可合作。”
这是一件十分讽刺的事情。
尽管从长期来看,韩国乃至山东六国的大敌是秦国。但是从短期内的军事态势来看,赵、魏两国对韩国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韩国面对秦国的这一侧,是重重山岭,而面对赵、魏、楚,尤其是魏国那一面,千里平原,河流密集。
三家分晋之时的战略态势,一直延续至今,从而深刻影响到此刻天下的局势。
因为魏、赵击秦不易,击韩却是轻而易举。尽管各国都知道,一起对抗秦国是才是长久利益所在。
可在这战国乱世,理智永远是一种奢侈。
只要秦采取合适的策略,不在外交上出现重大的失误,让韩国彻底站到赵、魏一边,韩国则会站在秦国这一面。
“哪怕将来我们会成为敌人,可现在,却终究还是朋友。”
“的确是这样,看来,我与汉阳君,的确可以合作。”
韩非一笑,尽管此时,他也想不到一个不合作的理由。可眼前这小子,那事事都替人考虑周全的态度,实在让人不能忍受。
“那就多谢汉阳君了!”
韩非说这话时,总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