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沈三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醒来就疯魔了。”景徽帝这才挥退所有人,直接问楚攸宁。
他觉得给沈三取出金针的只能是他闺女,问她准没错。
楚攸宁挠头,“可能是三哥的记忆还没恢复全,他失去记忆前最想做的就是为父兄的死讨个公道,刚好父皇您出现了就变成这样了。”
景徽帝:……所以怪他来得不是时候?
楚攸宁又看向沈无恙,“二哥突然记忆苏醒应该也是同理,因为查明真相,给父兄报仇成了最后的执念,一旦被触及就跟打开记忆机关一样恢复了过去的记忆。”
沈无咎和沈思洛听了有些后悔,他们一有空就跟二哥念叨过去的事,唯独没有念叨父亲和大哥的死,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哪怕面对失忆的人也一样。
若不是今日误打误撞碰上三哥闹这么一出,就算是三哥醒来也会同他们一样,不会对二哥说起父兄的死,到时候就白白错过可以恢复记忆的机会。
沈无恙点头,“三弟那句话好像劈开了我脑子里的混沌,最先想起的就是当年父兄战死沙场的画面。”
当年与绥国开战,他并未一同上战场,而是被父亲派着领兵巡边,当时他坚信父兄不会有事,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父兄战死的消息。
就那么一场战,明明连主将都不需要亲自上战场的,可父亲说为了杀杀绥国的威风,鼓舞士气,就亲自领兵迎战。
那场战只要是有点作战经验的都知道父亲和大哥不可能战死,他后来才知道父亲派他去巡边是有意支开他。
“沈无恙,你到越国之后的记忆当真不记得了?”景徽帝有些不甘心地问,他还想看二清醒后没脸见人,来跟他以死谢罪呢。
沈无恙低下头拱手,“回陛下,确是不记得了。”
景徽帝有点可惜,突然有点怀念跟个孩子一样的沈二。
“朕刚收到消息,越国那皇太孙于半个月前已经攻下晏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朕早已去信让在那边边关的驻将做那只黄雀。”
越帝当初既然有意让越国联手晏国攻打庆国,那边的火药武器自然没有动,一旦开打,哪怕晏国兵力充足,没有火药对抗,也会很快亡国。
当初为防着晏国乘虚而入,庆国与晏国交界的边关军并没有抽调过来,之后得知那越国皇太孙突然起兵攻打晏国,他便去了道命令,一旦越军攻下晏国,或者晏国侥幸胜了,我军便可趁两败俱伤时趁机攻打。
即便越军凭火药武器攻下晏国后,武器也不会剩多少,再加上没有援军,拥有足够火药武器的庆军,压根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战胜。
说到这,景徽帝看向楚攸宁,这全仰仗他闺女那总是异于常人的想法和能力,晏国都不用他们攻打就已经自取灭亡,如今四国也只剩下庆国和绥国。
“陛下英明!”
沈无恙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楚攸宁之故,但是沈无咎是知道的,当初两人还说为了避免战争,要统一四国,如今看来,有了公主的意外之举,只需攻下越国就成了。至于绥国,倘若上位的是敬王,想必不用再打。
“刚打下来的疆土需得人治理……”景徽帝的目光落在沈无恙和沈无咎身上,若不是知道沈家还有人等着沈无恙回去,沈无恙留下来是最好的。
沈无咎知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却也担心景徽帝将二哥留下来,二嫂还等着二哥回去呢,不过听得出景徽帝还有未尽之意,便沉住气听着。
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楚攸宁不干了,“父皇,二嫂还等着二哥回去一家团圆呢,您做个人吧。”
景徽帝气得瞪眼,“朕又没说让他留下。”
“那你看他们兄弟俩干嘛?该不会是想留下沈无咎吧?那您更不做人了,让自己的闺女和女婿分开。”
景徽帝气笑,“他先是臣才是朕的女婿,朕要真让他留下他还就得留下。”
楚攸宁点头,“那我绑他走就不算抗旨了。”
景徽帝:……
“行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边事了,朕也该启程回京了,你们一道。”一遇上沈家事,他闺女就跟他急眼,这短护的也是没谁了。
沈无咎和沈无恙都松了口气,“是!”
……
沈无非这一昏,昏到第二日才醒。
他按着胀疼的脑袋,回想起昨日做的混账事,脸色都变了,连忙下榻往外冲。
守在门外的程安赶紧拦下他,“三爷,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你是……程安?”沈无非看了眼程安,确认这是打小跟在弟弟身边的人。
程安一喜,“三爷,您认出属下来了?太好了!”
昨日三爷那样子好似连主子都不认得,也幸亏陛下没追究,不然不说刺杀,光是三爷说的那些话都能让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要去向陛下请罪。”沈无非着急的就是这件事,担心昨日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殃及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