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一来,特殊命盘的事儿恐怕便已透露出去了,就怕有些心思叵测的邪魔歪道会盯上来,尤其是到现在为止,对于黑武山上那频频出现的慈悲邪神像,玄真大师都依旧谨谨于怀,无法寻到线条,明智大师更是为了此事,回来后这两周都没有好好歇下过,一直在外头奔波,但依旧没有寻到任何线索。
罢了,再纠结在目前也是无解,玄真大师再焦急也只能先放下了,想起了刚刚苏小友给他报的好消息,脸上总算带上了几分笑意,“白施主,你何不联系一下杨家那小子,听苏小友说,杨家那边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林家二少应是将你暗中帮助杨家的事儿和他说了,那小子似乎想向你道谢,却是没你的联系方式。”
林家和杨家旧时与白家的关系很不错,祖上曾是结拜兄弟,但由于多年前的一些过节,白家与两家的关系便变得生疏了,甚至是不怎么再来往。
白瑜想了想,杨家那小子确实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可以说,有他联系方式的人可是少得惊人,基本上除了白家人和几位相熟的大师以外,就没有别的人了,但他弟白翳那里是有的,没一会儿,他便向白翳拿了杨宗那小子的联系方式给拨了过去。
才响起几下,电话就被对方给直接挂断了,对方似乎误以为是骚扰电话,白瑜也不生气,打算再拨多一次,对方反而是回拨过来了,而且还是视频通话。
才刚接通,手机屏幕里便出现了杨宗那张晒黑了不少的脸,见到白瑜那刻,动作一下拘谨起来了,毕竟在他记忆中,白瑜其实并不算一个很容易接近的人,忸怩了几下,终是诚心诚意地向白瑜表示了谢意,“谢谢白大哥,苏大师都说了,是我之前太过多疑了,才将你们帮忙着请来的大师当做了坏人,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
“不用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杨叔小时候也照顾过我,对了,杨叔现在的情况如何?有找到好的资深的医生么,需不需要我介绍一下。”
“不,不用了,我本来也打算让老头子情况好点后再去找医生看看,但这次老头子却拒绝我了,说他情况好多了,不打死都不愿意去看医院了,苏大师都说老头子目前的情况恢复良好,面相上看到的都是好的。”
说道这里,杨宗便不自愿地变得兴奋起来,为了证明他说的话并不是假话,并将镜头往边上移了一下,便看到了一个中老年人蹲在了药草田边,正拿着农具,兴致勃勃地为药草田除杂草修残枝什么的,红光满脸,虽并非十分壮硕,但显得毅然有活力,而这个人,不是杨父还能是谁。
就连边上看着的玄真大师都觉得惊讶,他虽知道杨父的病多是虑疾,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便一不可收拾了,尤其是偶尔得知唯一的儿子杨宗命运多舛后,更是寝食难安,玄真大师才在白瑜的拜托下,请了几名道友在杨家布下安神阵,并试图开解杨父,却是收效其微。
看杨宗现在变了不少的样子,苏小友应是帮着杨父揭开了心结了吧?但杨父他之前也见过,那可是真的病啊,玄门对此可不是专长,怎么一下子就像是年轻了几十岁的样子?那不成解开了心结后,人的变化就能这么大?
玄真大师对此惊叹不已,还真以为杨父的身体是自然恢复的,直至……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杨宗所说的那一堆堆的杂草上,眼睛再也挪不开来,哆嗦着问道,“这这这……你们说这是杂草……?”
“对啊,这些都是杂草,你没有看见么?我和老头子还是动作慢了的,那边的那只骚狐狸一早上除草的量,都能比过我们父子两人一天合起来的量了,看,除的都是类似这些的杂草。”
说着,杨宗还将那些杂草扒拉了开来,仔细演示了有哪些种类,这一演示,便让玄真大师将那些杂草看得更清楚了,直直感觉眼前好一阵黑。
天啊,那些哪里是杂草啊,虽然他对炼丹之法并不擅长,但高级炼丹材料他还是认得的,尤其是那些在玄门因为短缺而被炒至了高价的药草,简直就是有市无价,为寻得一株甚至还大打出手。
而刚刚,他确实看得清楚,那哪里是杂草啊,分明每株都是高级的炼丹材料啊,甚至在那当中,他还看到有不少因灵气不足,几十年前便变灭绝了的灵草!而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些高级药草和灵草,都要被人当作杂草一般给扔掉。
这瞬间,玄真大师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
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人神色并不怎么好。
从一只眼熟白毛狐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那一刻起,白瑜原本和煦的表情,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甚至是变得异常的凌厉和严肃,直至那狐狸的身形从屏幕中消失以后,才冷着声音重新开口道,“你现在在哪里?”
这声音着实有点冷了,甚至带了点寒气,就连反应有点迟钝的杨宗也感觉到不太对劲,内心不由得一阵紧张,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得罪了白瑜,立马便回应道:
“我……我在哪?我在苏大师家啊,苏大师让我签了契约,我必须要在这里住上半年,直到契满才能离开……”
“住到什么时候?”
“半,半年啊……白大哥,有什么问题……?”
然而,却是没有人再回答杨宗这个问题了,因为就在下一刻,对方便已‘啪’地一下直接挂断了通话,而杨宗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白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完全黑透了的脸色,显然是怒火冲冲,愤怒到了极点。
天啊,可怕,可怕,好可怕啊,他是不是做错什么得罪白大哥了?他就说,他记得小时候的白大哥一直都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来着,和煦什么的,全是表象,表象而已啊。
杨宗的小身板控制不住地颤颤抖,直觉得自己的小命要哀矣。